说着,宝明四处看了看,确认无人后,这才小声嘀咕道:“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明面上是看重我,实则是想借这回见一见某人吧?你说说,陛下大办这生辰宴,为了弥补些许多年来对我这个妹妹的亏欠,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陛下同皇后一同来荣王府为我庆生,这便奇怪了吧?”温浅意摇了摇头,示意她莫要多言:“圣心难测。”而后又比了个口型道:祸从口出。宝明挠挠头,小声道:“我也就跟你说说,罢了罢了,不说也罢。”温浅意是宣武侯嫡孙女儿,宝明的手帕交,二人从小一块儿玩到大,情同姐妹,因此宝明才会向她一吐苦水。二人又闲话了一阵,温浅意说着,忽地想起了什么:“我方才进园子里的时候,怎的没瞧见锦嫣公主?”说到锦嫣,宝明更没好脸色:“她和你前后脚进来的,趾高气扬的很,冷着脸过来同我说了两句话,便寻了个借口不知上那儿去了。”宝明说着,猜测道:“不会是去见陛下了吧?”温浅意吓了一跳,忙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陛下不是还没来吗!”宝明皱了皱鼻子:“我也就随口一猜。”经宝明这么一提,温浅意也不自觉想东想西,见四下无人,两人凑一块儿嘀咕起来。说着说着,二人得出一个结论:那锦嫣公主一看便不好招惹。宝明甚至还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怎么形容她,好半晌才想出来:“她就跟我父王身边前段时间得宠的那个宠妃似的,天天趾高气扬,不知自个儿几斤几两。”宝明这话说的直白,却叫温浅意恍然大悟:“对了,方才我瞧见她便是这个模样!”“听说她在晋国便是由宠妃养在膝下,看来将养母的派头学了个十成十。”宝明的母妃曾被一个得宠的侧妃蹉跎过,郁郁寡欢了许久,好在膝下几个儿女都争气,又性子刚烈,长大一些后便见不得母妃受委屈,明里暗里给那侧妃使了不少绊子,那侧妃吃过几回亏后便不敢再为难荣王妃了。因此宝明很是看不惯宠妾那副做派。温浅意不知想到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可怜那姜家姐姐,玉一般的人物,想来是不屑得同这种惯会献媚之人相争的。”可身在深宫之中,不争,便无活路。宝明也想到了,那姜宁灵本就是因同锦嫣长得相似才得以入宫,如今正主来了,又颇有手段,只怕姜宁灵往后会受些委屈。“陛下真是瞎了眼,不识珠玉,捧着一块石头当宝贝。”小姐妹又闲话了一阵,眼见着出来了太久,便动身回了园子。宝明说得不错,若只是为她庆生,穆淮不必这般早就到荣王府,能过来打个照面,已是很给荣王府面子了。可宝明不知道的是,穆淮今日一早便说有些事要同荣王商议,早早便离了宫,只不过只晓得人不多罢了。姜宁灵自然也一同过了来,穆淮同荣王议朝政,她自是不好在一旁听着,便出来园子里闲逛。虽说今日来荣王府的贵女中,有不少是之前相识的,也能闲话几句打发时间,可她如今身为皇后,身份与从前大不相同,想来那些人说话也不能与之前那般无甚顾忌,便不想去自讨没趣,带着若竹沿着小径慢慢走着。姜宁灵起先还同若竹打趣,说穆淮来得这般早,不像是特意来同荣王议事的,倒像是来私会锦嫣的。若竹忙“呸呸呸”了两句,叫姜宁灵莫乌鸦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知正是这么巧,主仆二人拐了个弯,就见一片竹林中,隐隐约约能见着一个柿色的身影,在一片青葱翠绿中,亮眼得很。姜宁灵远远瞧了一眼,只觉有些眼熟,待那女子转了个身,能瞧见面容,便看了出来,那人正是锦嫣公主。她同锦嫣公主也没什么好闲话的,况且她也并不想私下同锦嫣碰上,便谷欠转身离去。可转身之时,眼角却瞥见一个身影。那身影她再熟悉不过,正是穆淮。姜宁灵顿住步子,就见穆淮在竹林外停下脚步,而后锦嫣公主立刻朝他又去。簌簌微风带来女子银铃般的笑声。姜宁灵心中一沉,却又仿佛并不大意外。“若竹你瞧,我当真猜对了。”两巴掌穆淮今日的确有要事同荣王商议,索性早早便来了荣王府,待事情告一段落后,却发觉姜宁灵不见了踪影。九山拉过荣王书房门口侯着的小厮问了几句,知晓姜宁灵大致往哪个方向去,便随穆淮一道去寻她。待沿着小径七绕八绕后,来到一片竹林前,没寻到姜宁灵,倒是先看到了锦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