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又断不掉那念头。越是不敢想,越是忍不住要胡思乱想。那一夜,他是如何的蘸了钵盂里的清水,又是怎样细致小心的抚在孔砚的背上,水珠是怎样从孔砚的背上滑落下去,那些情景如今想来,竟然真切的如画一般,每一丝都清晰明白。
怀能满面通红,忙捉紧了佛珠,念起经来镇定心神,念了许久,终于打叠起精神,推门走了进去。
孔砚手上正停着那只一抹青,啾啾的叫着,见他进来,一抬手便把它放走了,反倒招手教他上前。
怀能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
孔砚看他许久,眼中似有深意,怀能便有点心慌,羞愧的想,难道他察觉了不成?
哪里想到孔砚却一反常态,客气起来,柔同他说道,‘这几日亏得你在身旁,倒免去了不少麻烦。我生平从不亏欠于人,就趁今日里教你个护身保命的咒法。’
怀能倒松了一大口气,连声的推辞道,‘倒也不必,我学了也是无用。’
孔砚淡淡的说道,‘我既然肯教,你便要学。日后自然有你用到的时候。’
怀能吃了一惊,就忍不住抬起头来去看他的脸。
《半扇屏》二十和尚妖怪文
先放一点,晚上回来很晚了。
20
这人平白无故的,怎么突然说起这话来?
怀能小心的问道,‘孔公子这是要替我解开封印不成?’
孔砚眼底有些不自在,却藏过了,露出一副不以为然的神情,扯住了他的佛珠,冷笑着说道,‘难道你要在这东西后面躲藏一世不成?’
怀能小声的辩解道,‘我一直也是这样过来的。’
孔砚便有些不耐烦起来,说,‘你只管学便是!’
怀能被他这样逼迫着,也只好学起来。
孔砚教他了个蓄力一击的咒法,好处是比寻常的法力厉害许多,坏处也有,用了之后有许久便不能使力。
怀能学得心不甘情不愿,便抱怨说,‘若是使了这个也逃不过,岂不是真真黔驴技穷了么?’
孔砚便嗤笑着说道,‘若是这样也逃不过,便是你命该亡,只管等死罢。’
孔砚教会了他这个咒法,便吩咐他仔细牢记,怀能也不知他为何这样,只是有些疑心,想,难道这佛珠有什么异样,竟教他看出来了不成?
那一夜孔砚倒大发慈悲,没有教他睡在地上。怀能原本心虚,便靠着床沿睡,也不敢乱动,反倒比前几日睡在地上的光景更难过几分。清早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竟没有一处不痛的。
两人用过了早饭,便牵了马出来,不紧不慢的朝着山上走去了。行至七修观外不远处时,孔砚还不曾下马,怀能便问说,‘难道要这样一路走去他观里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