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甲说道:“界港一直与足利将军站在一边,竭力推行与明国的议和。只有议和罢兵,放开封锁,生意才能做大,我们才能获得更多的好处。
这一点,我们反复向明国淡路代办官和津岛总代办官提及过。他们依然不依不饶,这实在是不讲道理啊!”
今井宗久冷笑地说道:“跟明国人讲道理,你讲得过吗?”
折扇在他的手心里急促地拍打了十几下,突然停住了。
“我倒是能理解明国人的心情。一会议和,一会又挑衅,反复无常,换做是我,也烦啊。只是这事责任不在我们,也不是足利将军能掌握的。
足利将军和我们,还有九州、西国的大名们,都希望能够议和,结束与明国这种半敌对状态。
可是京都城里的天王,还有一群不知所谓的公卿,却不依不饶,故意跟足利将军对着干。加上松永久秀、六角承祯、朝仓义景在背后推波助澜。
岐阜的织田信长又态度不明。
足利将军独木难支,所以才有此反复。”
商人甲马上附和道:“对啊,事实如此,真怪不到我们和足利将军。明国人要是真有心与我们议和,可以出兵,给那些心怀不轨之辈一个大教训,那些马鹿马上就会老老实实。
对了,你们说,昨天那支向京都进的明军,想干什么?直接找天王和足利将军谈判吗?”
商人乙连连点头,嘴角里挂着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有可能。明国人不想等了,于是干脆上门去跟足利将军谈,此外还能耀武扬威,震慑宵小。
京都的天王,估计明国人不想跟他谈。空壳子,明国人早就把他排除在外。所以天王跟那些公卿才如此气愤,跟松永久秀等人勾连在一起,破坏议和。”
商人丙急了,“他们谈判怎么能撇下我们?要谈判也该在界港谈判。我们忙前忙后,不能白辛苦一场。”
今井宗久把手里的折扇挥了挥,自信地说道:“不会撇下我们。议和成功,要赔给明国的金银,谁来出?还不是要来找我们借!”
众人笑了,“对,肯定是找我们借。那些大名,包括足利将军,谁家里有余钱啊!
来借钱,我们就好提条件了。
今井座,请你务必帮我们争取到最大的好处。”
今井宗久越地自信,“各位放心,我不仅会为大家从足利将军和诸位大名那里,拿回最大的好处,还能跟明国人好好谈,拿到足够的好处。”
众商人无比惊喜,“今井座能从明国人那里拿到好处?”
今井宗久矜持地说道:“明国人一直与我们斗而不破,保持着半敌对半商贸的关系,说明他们离不开我们,需要我们的金银。
我们东倭别的不多,就金银很多啊。
据说明国这些年工商大兴,需要大量的金银。石见银山的金银,还有甲斐、6奥等地的金银,都是他们急需的。”
今井宗久举起折扇,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往下一劈,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要以此为依仗,从明国人手里,拿到我们的好处。”
“吆西!”
“今井座高见!”
众商人一片吹捧声。
“不好了老爷,东北方向冒起黑烟。”
“纳尼?”
“黑烟?”
今井宗久和众商人大吃一惊,慌忙地跑到屋外,踮起光脚探着半月头,使劲地张望,可是除了围墙和树,什么都看不到。
“八嘎!黑烟呢!”今井宗久大声叱问道。
“老爷,需要爬到高处才能看到。
刚才是火警楼的人看到了,很多人都爬到大树上,或者跑到城外去看了。在城里,会被房屋和大树挡住,看不到。”
界港跟其它东倭城市一样,全是木制房屋,最怕的就是火。诸多日商的商铺和仓库,全部身家都在城町里,所以商会出面花重钱修火警楼,组建一支救火队。
而且他们的商铺和仓库,还特意修在与密集民居区相隔一段距离的地方,周围用水渠隔开。
但是一听黑烟、火警,他们依然心惊肉跳,仓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