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理想,为什么要视所有意外来客为所施行的报应?他们应当是义人,是理想之基石。”
“你猜,那些义人,记忆是真是假,有没有被我构造歪曲?”
很明显的答案。
歌斐木说“有”。
他了解你。
了解你的怠惰,了解你身为忆者却对记忆没有尊重。
一如你们合作的最开始,他问你对太一之梦的看法:
“如果是你,在梦里会怎么做?”
“我坚定的选择躺平,只想混吃等死。这也是你们会尊重的选择,不是吗?”
在哲学的思辨里,你是庸碌,是乌合之众,是目光短浅的愚者。为了一点喘息的机会,将自己沉溺于梦中,被人剥夺了醒来的自由。
“为了不再有苏醒的机会,太一之梦不能是一个梦。是梦,终会醒来的,只有亡者没有明天。”
你们作为合作者,都很了解对方的理想,并试图构造出一个真正的理想之国。
“答对咯。很没有挑战性对吧。不过有一个消息你们应当会很感兴趣,那位钟表匠和那位虚构史学家,他们同样都很了解我。”
“虚构史学家的造物也是。”
“而我,没有彻底删除那位虚构史学家的记忆,想必,他的造物已经得到了那份记忆。”
正在历劫的星期日:“匣的?”
“忆者曳光的。”
理由是构造理想之国与构造梦想中的匹诺康尼并不冲突,留下记忆是忆者对友谊的珍重,是表示真诚的筹码。
包裹着异样双手的手套被主人慢条斯理的脱下。
映入眼帘的双手,一只如同常人一般,柔软白皙,修剪得当的指甲有一片涂上了红色;另一只手则是完全的异化,只具有手的外形和功能,晶体样的色泽不被光线动摇,非人,如星神的一部分。
这是梦。
昏暗一片的梦境。
人类在这样的环境里无法寻得安宁,无法呼喊外界。
梦境里最大的猎食者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加拉赫在自己的衣兜里找不到一个打火机和一个引燃物,能做的似乎只有束手就擒。
“确实只能束手就擒。”
忆者的语气是亲昵的,仿佛她的记忆没有在时间的填充下丰富,所拥有的还只是那些虚构史学家和钟表匠一行人送给她的回忆。
加拉赫从昏暗的梦里嗅见了某种气味,熟悉的烟气混着一种冷冽的气息,他掐断了这种气味引动旧日记忆的可能。
“你的选择是家族?”
“是不用加班的喘息之地,是人们体验过后诞生的记忆。不是家族。”
不是所有的故人重逢都是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