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藏在街道的人潮里,夕阳将他的影子拉长到她脚边,她轻轻踩着他的影子,好似触碰到了他的人一样,跟着他将这条路走到尽头。
此刻邓如蕴也立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脑中突然想起他那日说的话。
他说她,「你好像,从没抱过我」
有那么一瞬,她心中起了恍惚的念头,看着他背身精细的腰身,手放下又抬起,抬起又放了下来。
她也立在那里没动,只是低笑着说了一声。
「将军可真是个爱兵如子的好将军。」
他会爱惜他们的性命,不肯轻易与敌廝杀肉搏,情愿自己举手投降,冒险博弈以待时机;
他也会心疼将士吃不饱饭,寧得罪那些世家权贵,也儘可能将屯田替他们握在手中;
更会在此刻看着他们被恩华王的討贼檄文所迷惑,却一时无能为力,而在窗边静默神伤
她都看到了,她都知道的。
她这话出口,窗边的男人慢慢转过了身来,窗外的天光将他的侧脸置上一层柔软的弧线,他低头向她看了过来。
她就站在他身后,此刻歪着头背着手,她穿着一身丁香色衣裙,也只有在房中才敢偷偷穿,她笑着打量着他。
外间纵有疾风骤雨,此刻也已然化成了春水秋波。
她又道了一句,向他问过来。
「爱兵如子。我这夸赞之言,没说错吧?」
似是有片厚重的云,从上空飘远,房中光亮明亮许多。
滕越点了点头,说自己確实爱兵,「但是不是爱兵如子就不得而知了。」
他说着,目光定定锁在了她眼眸中。
「毕竟我虽然娶了妻室,日日将她带在身边,但膝下尚且空空,没有一儿半女。」
他只看她,「是不是如子,我怎么知道呢?」
男人的目光紧锁在她脸上,仿如此刻明亮的天光。
邓如蕴被他看得心下乱跳了起来。
她好心好意想要让他从忧愁伤神中走出来,他倒好,看着她说这个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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