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前在都司任职之时,更是没有让那大太监派来的大理寺少卿周杭,在他手中討得半分好处。前些日那周杭去玉泉营抓人,也被他赶了出来。
所谓敌人之敌便是友,既然同反那京中奸宦,滕越便是他朱震番可用之将才。
他只见滕越把兵符令箭交到了他手里,满脸喜色地亲自到城门前去迎接。
朱意娇亦跟在她父王身侧,到了门前之间滕越连兵刀都没有带在身上,上前同她父王行礼便道。
「越先在关外受了伤,此番受了些惊嚇,恳请王爷允我回府休养,至於玉泉营的兵马,只能请王爷代为掌管。」
他投降,倒也不卑不亢,朱意娇只觉滕越应该给自己父王行大礼才是,但却见父王毫不在意,听闻他丝毫没有掌兵之意,只想回家休养,越发放下心来。
他同滕越连连点头,「那你回府好生歇息,若有什么所缺之物,只管同本王提及。」
滕越道谢,又同恩华王麾下眾人客套地说了两句,便准备告辞。
只是这时,只见有人忽地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声叫住了他。
「滕将军且慢,听闻令正近来也到了寧夏城中,王府准备请了各家女眷们过府宴请,滕将军何不将令正也送过来,我自会替将军照料。」
这话一出,眾人之间眉眼相互连接,连恩华王朱震番也没有出声,眾人顺着他的目光,纷纷向滕越看了过去。
他若是真的归降恩华王,便就如同朱意娇所言这般,将他妻子交出来,交到恩华王府手里。
若他不肯交人,这归降是真是假,就有待商议了。
邓如蕴低头跟在他身后的亲卫兵队中,听见朱意娇的问话顺着夹着雨丝的风传来,手下不由攥了起来。
彼时路边,朱意娇的诡笑浮现在了她眼前。
朱意娇显然知道自己父王要造反,滕越很可能要落在他父王手里,如此一来,邓如蕴便成了她砧板上的肉。
所以那日她再次诡笑,而今日,她见滕越归降,便直接将这话问了出来。
就看看滕越到底是要妻子,还是要自己的性命。
邓如蕴目光从人群的缝隙里传过去,恰看到了那位荣乐县主嘴角扬起的阴阴笑意。
滕越自然也看见了,更留意到了此刻隱隱剑拔弩张的紧绷之感。
但他闻言只轻轻笑了一声。
他说不巧。
「前些日家母来信说生了病,內子刚来到寧夏不久,闻信心下不安,已在三日前提前离开了寧夏城,如今根本不在寧夏城內。」
他说着,轻笑着朝着朱意娇看了过去。
「县主的好意,滕某领了,但內子確实不在,若是县主不信,大可去我府邸探看,也可问守城的将士,三日前內子確实乘马车离开了寧夏城。」
他这话不紧不慢地出了口,朱意娇脸色变一变。
她先前已经派人去滕越府邸查看了,確实没见到邓如蕴的人,她便料想滕越将人带去了玉泉营,就没有多问。
此刻滕越直道自己妻子三日前就离去,朱意娇根本不肯相信,偏偏此间就有将士见到了三日前,滕家马车离开寧夏城,低声报了上来。
滕越神色不变,但朱意娇只觉如被打了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