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再回花粉迷林后,虽已经是深夜,伸手不见五指,二人却并未在原地过多停留,这是张茉的主意,她说,李长笑既然不打算离去,那如此一来,二人自然也算是患难朋友,一荣俱荣,易损俱损,理该互相协作才是。
她双眸开过玄窍,目力远非寻常人,故纵使是深夜,也可继续行进,而李长笑双手双脚皆是自由,处理起一些杂琐之事,更为方便。
二人走着,好不容易,寻到一适合歇息之地,这才停下歇息。
四周隐隐有簌簌响动,好似微风吹拂,不过这点动静,倒是把堂堂的江湖高手,大衍花宗长老张茉,给吓了一跳。
等那动静褪去,知晓仅是一阵风后,张茉脸上不免有些挂不住,看了李长笑一眼,心想自己的脸,可算是在此人面前彻底丢尽了。
她心底暗恼,十分爱惜名声,可却也无奈。
李长笑笑而不语,有几分看戏心态,因为夜色已经很深,李长笑原地燃起了篝火。
他环顾四周。
闭关前,他为了不让人打搅,深入花粉迷林,误打误撞发现天残角。
故此,从天残角出来,此地正是花粉迷林的最深处。
张茉在他身前坐下,为缓解尴尬,便想了一些话题,与李长笑闲聊了起来。
大多是问问李长笑,家住何处,因何缘故到此。
李长笑思索许久,告诉张茉,自己姓名,然后随意编造了一个背景,假话中添加几分真意,让人不会轻易去怀疑。
见李长笑说得头头是道,张茉心中对李长笑的戒备,又减轻了几分。
一夜无话。
两人继续赶路,张茉倒是有些适应了如今这副状态,一连赶路数个时辰,都未遇到黑衣人,让她有些怀疑,那黑衣人是否已经离去。或者压根便不在这一片。
实则是,她已经深入花粉迷林深处,黑衣人难以靠近,这里的花粉,是会死人的,若不是李长笑在她身旁,她早便死去了。
只是李长笑没说,他倒是乐意张茉认为自己,仅是一个寻常人。
午间,休息时分,李长笑看到张茉手上的老茧,知道她也是修剑之人,再观其打扮,估计剑也是丢了。
张茉在运转功法,长发无风自动,至于一些吃食,则是李长笑随手采摘的一些果子。
虽说肉体已经逐渐适应,但精神总是会饱受折磨,若仅是一人,那倒也就罢了,偏偏身旁还有一人,还是一个男人,张茉两颊红晕,依旧感到十分不好意思。
不过这些时日,倒是真切多亏了对方,否则自己束手束脚,会有诸多不便之处,张茉诚若道:“长笑兄弟,若是我能出去,大衍花宗必有重谢。”
一日。
行至一条河流旁,河水清澈透亮,张茉瞬间便动了心思,只是此地深处迷林,具备一定的迷惑性,她需要探探虚实。
只见她左右环顾,见到一半人宽的大石块,让李长笑走远些,随后自己跳到石块跟前,运足了内力,双腿一瞪那石块。
只听轰的一声。
那巨大石块,一下子飞出十余米,轰隆隆一声,砸进了河流中。
河水瞬间变得浑浊。
待那河水再度变得清澈,这才确定,这河水并未问题,可用来洗漱。
李长笑暗暗点头,对此女实力,又有了一些了解,当真是不弱。难怪那伙黑衣人,针对此女设了这么大一个套。
正是想着,张茉突然有些欲言又止了起来,搞了半天,原来是想脱去脚上的靴子,好叫她下河痛痛快快游上一回。
她能踢得动巨石,可对脚上靴子,却是无奈,需借他人之手,这点小事自然只能指望她那“患难之交”的同伴了,李长笑自然无所谓,至于此女那点旖旎的心思,李长笑也是见怪不怪,帮其脱下靴子后,张茉已经红到了耳根,除却不好意思外,还有便是确实有些味道,在这林中不知过了几日,从未换洗过,自然不会好到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