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
很不巧,安室透在翻阅近十年的各类相关文件时同样也找到了一份很有意思的申请,意大利彭格列家族曾申请名为【切尔贝罗】的中立机关正常入境,并且声称公安一方可以随意监督看管。
简直像是一出古怪的闹剧,彭格列家族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黑手党,先不提由他所举荐入内的中立机关究竟算不算中立的存在,为什么要让切尔贝罗来监督彭格列家族的继承相关事宜。
真让彭格列的人在日本海上晃荡,自卫队都该上班了。
但这份申请是同意了的,并且根据文件的后续记录,当时的领导人也的确在斟酌再三后同意了这份申请,并且派遣人去跟随活动,至少其住所,行李等诸多方面都经过了极为细致的检查,确保他们在境内绝无可以掀起动乱的机会。
而最后的记录同样显示,在半个月后切尔贝罗据说结束了继承考察事宜,正常离境。
无数高层实在捉摸不透她们究竟做了什么之后同样也去调查了她们所寻找的所谓继承人,却也是一无所获。
根据双方的协约来看,政府也只知道那个继承人圈定在东京都内,极大可能在并盛町,而后便再无进展,最后只能无奈封存文件,束之高阁,时至今日安室透再次查找并盛町与彭格列相关,这才让其重见天日。
安室透的目光聚焦在文件上的“并盛町”处,心下有些凛然。
他已经比许多前人都要靠近真相,切尔贝罗那十五天分明安分守己,从何说起考察工作,最后却偏偏说是完美结束工作。
掌心沁出一层微汗,他将文件丢在副驾,驱车前往银座内的一处高级餐厅。
是那些古怪的火炎吧。
安室透一心二用,切割出另一部分的冷静思维进行更多的考量。
“幻术师”。
呵,这个群体在里世界向来有名,不过因为日本远离欧美,他便也从未将这一类的事情联想在一起,这样看来,如果那个所谓的中立机关真的完成了所谓的任务,那么用幻术哄骗政府的事情恐怕并非他的臆想。
晚间的东京都交通很难不有些堵塞,在等待绿灯的时候,安室透握住方向盘的右手食指不住地敲击套在外面的保护层,似乎这样的动作有助于他思考。
以云宫律的学籍为入手点,这人在初次进入所谓的校园生活时同样是选择了并盛属地的国中,以他的年龄本应进入高中学习,却不知为什么选择了国三,并且根据近些天的调查显示,这人并不合群,在班上甚至有些特立独行到刺眼。
他甚至是和要比他小一届的国二生交流更多。
风见裕也所收集的资料可称详尽,因此在安室透以云宫律引子去审视这份资料时,轻而易举的发现了一个极其显眼的人物。
沢田纲吉。
这个名字显然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江户幕府时代的那位征夷大将军,可从资料上的图片来看,这孩子长相温柔弱气,资料中的也可以看到他在日常中也多数是吃亏的一方——再一比对十三岁的云宫律,光与影一看便知。
但这个孩子却是真正的中心。
意大利来的转学生不知道为什么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逆转了恶劣的态度,班上的运动明星也似乎是注意到了这个曾经不显眼的同学,三人的关系在国二开学后缘由不明的突飞猛进。
这样看来,云宫律转来的时间甚至还要比切尔贝罗离境的时间还要晚一些。
绿灯亮了,安室透重新起步。
他今天并不是有什么额外的任务要做,许是为了补偿前一段时间库拉索事件组织对他的怀疑,今天这场由贝尔摩德做东,走组织公账。
安室透自然也没有要推辞的道理,波本本就是个神秘而不亏待自己的性子,自己也明白这是组织安抚人心的手段,自然乐的接受。
“你来的有点晚了,波本。”
贝尔摩德坐在窗边的卡座上,这处西餐厅准备的餐前酒是基安蒂葡萄酒,鲜红的酒液在高脚杯中氤氲荡漾,靡靡酒香隐隐约约的逸散在空气之中。
“基安蒂他们还好吧?”
安室透做出一副虚情假意的关怀模样,拉开座椅在贝尔摩德对面坐下,声音故意压的虚伪而温和:“我听说前些日子回收库拉索任务受了不明人员的狙击,损失惨重呢。”
“啊,是呢。”
贝尔摩德放下杯盏,慵懒的拨了拨耳畔的金发,绯色的宝石耳饰在餐桌的烛火映照下泛着迷离的光泽,她的唇畔坠着点不知真假的笑意。
“Gin这次可是吃了个大亏,那位先生对他们的行为很是不满,听说还扣下了他们后两个季度的部分活动资金。”
贝尔摩德以一种近乎闲谈的语气随意道,漂亮而深沉的蓝色眼睛却定定的看住坐在对面的波本:“呐波本,你觉得怎么样呢。”
波本嗤笑一声,眼睛里的情绪毫不掩饰,嘴上却依旧虚情假意的笑道:“当然是为他们感到惋惜了,好歹也是在同一个组织共事,我深深地为他们感到遗憾。”
怎么不干脆死在里面,既然是这么疯就给我死的悄无声息一点啊。
贝尔摩德当然看出来了波本的口不对心,波本本身也没有要掩饰的意思,在里世界混迹的人们都是朝不保夕的亡命之徒,谁也不是大度地圣人之辈。
波本一直以来也是睚眦必报的性情,此刻他没有订束菊花送给琴酒恐怕已经是看在了组织的面子,勉强没有做这样的挑衅之事。
在探查完对方在这次行动后对组织的不满依旧在可控范围以内,贝尔摩德也见好就收,遵循朗姆所说的必要范围内给予补偿,对于些许问题有问必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