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大部分时候,老周都表现得完全不像老板,而像个无情的提款机器。
“怎么说呢……”老周欲言又止。
席望江看他的表情,明白他不是想找自己说比赛的事。
“没事,周哥,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就好。”
“本来我不应该说这些,但……”老周又酝酿了一会儿,才艰难地组织语言:“刚刚你没来的时候,弟弟醒了一会儿,他可能是没找到你,一直在哭,说了些什么,其他我没听清楚,就——”
老周又顿了顿,看着席望江,为难地说完:“就只有一句,大概是你要赶他走什么的……”
“也可能是我听错了。”不等席望江开口,老周又赶忙补充:“再说,兄弟俩吵吵架拌拌嘴,也没什么,我就是想着,现在你压力肯定也大,你们俩要是有什么矛盾,我勉强也算是做大哥的,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
胆小鬼
有一瞬间,席望江很想对老周全盘托出。
但他最终没有放任自己的冲动,只是简单地向老周解释:“没事,他可能就是有点叛逆期了。”
老周半开玩笑地看着他:“乖仔这么依赖你,还能对你叛逆?”
“就是因为太依赖我了。”
席望江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只是个操心的哥哥。
“我希望他能够独立起来,他总不能一辈子捆在我身边。”
这时,病房门忽然轻响了一下。
两人转头看去,见乐初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正站在门口,透过没关严实的门缝看着谈话的两人,表情有些呆滞。
席望江皱起眉头:“把鞋穿上。”
乐初没动,也不说话,只是看向席望江。
席望江站起来,打算动手把人拎过去时,乐初忽然开口问:“为什么我不能一辈子捆在你身边?”
席望江不想跟乐初谈论这个话题,至少现在不想。
但乐初的目光太过诚挚,席望江没有办法敷衍过去。
“因为你是个正常人,你总有一天要过你自己的生活。”
“什么叫我自己的生活?”
“你想要什么样的,就是什么样的。”
乐初的眼中闪过疑虑,随后又生出一丝亮闪闪的期待。
“可现在的生活就是我想过的。这样我是不是就能一辈子捆在你身边?”
“不行。”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乐初不肯接受这个说辞,固执地等一个理由。
“为什么,因为总有一天你会想跟别人生活,你会谈恋爱、结婚,组建自己的家庭,”席望江忽然有些不耐烦,语气也变得恶劣:“到时候不用我说,你自己就会滚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