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沉舟装死,整个人蜷缩着。马车终于动了起来,大街上的喧闹声越来越近。许久没听到身边人动静的明沉舟悄咪咪地睁开眼,却不料和谢病春的视线撞在一起,连忙吓得闭上眼。“娘娘发了这么大的酒疯,转眼就这般无情。”谢病春靠在车壁上,慢条斯理地问着。明沉舟心虚:“没有啊。”“娘娘现在不说话,是因为不吃娘娘的东西。”“不扶娘娘走路。”“不抱娘娘上去。”“或者,是内臣一点也不好。”明沉舟心如死灰地蜷缩在角落里不动弹。记仇,还是要看谢病春的本事。她哀莫大于心死,恨不得把之前喝醉的自己打晕在出门的那一刻。“啊,今天的事情多谢掌印。”明沉舟见气氛沉默,生硬地转移话题,一本正经地睁开眼,殷勤地夸着,“掌印可真厉害,舅舅还说要请您喝酒呢。”“不敢当,毕竟内臣脾气阴晴不定。”明沉舟到嘴边的拍马屁的话悉数咽了回去,只觉得头皮发麻,可却又莫名觉得生气。——也不知是气他的阴阳怪气,睚眦必报,还是自己的口无遮拦,喝酒误事。“娘娘,怎么不说话了,是不喜欢……”“闭嘴!”一只装死的明沉舟突然伸手揪着谢病春的衣领,直接靠了过去。嫣红的唇还带着不曾散去的酒意,狠狠地封住冰冷的薄唇,堵住他接下来的话。作者有话要说:在来姨妈的时候作死吃螃蟹,吃西瓜,笑死,我要疼死了,明天补上后三千qaq“东街到了。”晃晃悠悠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陆行的声音在车外响起。车内缠绵暧昧的气氛被扑面而来的喧嚣倏地打断,七巧仁的盒子翻落在一侧,原本缩在角落里的明沉舟坐在谢病春的膝盖上,长长的裙摆散落开,簇拥着怀中之人,就像盛开牡丹里的娇嫩花蕊。她靠在谢病春的肩膀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唇角红肿嫣红,颧骨上的红晕在头顶微亮的夜明珠照耀下好似能滴血。“出去吗?”谢病春的手在她纤细的腰间徘徊,哑声问道。明沉舟半响没出声。谢病春见状,也没有多问,只是拥着她不再说话。“不生气了?”明沉舟描着他肩上的花纹,冷不丁出声问道。谢病春没说话,只是收紧禁锢着她腰间的手。“疼。”明沉舟扭了扭腰,不高兴地说着。那只强硬的手便缓缓放轻,暧昧朦胧地搭在腰间,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隔着单薄的衣衫透进微凉的体温。“掌印下次生气可以直接和我说。”明沉舟借着微醺的酒意,闭眼说着,“不要再这样和我说话了。”他就像一座千年不化的雪山,若是不知情的人撞上去,只会摔得头破血流。明沉舟今日醉醺醺地撞了一次,幸好在命悬一线堪堪刹住了脚,这才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地步。她轻轻松了一口气,睫毛微颤,整个蜷在怀中,好使一只委屈巴巴的毛茸茸小猫。谢病春侧首去看人,只能看到一个漆黑黑的脑袋。好一会儿,他低声应了一声。“嗯。”明沉舟睁眼,看着车壁上若隐若现的光晕出神。马车内安静地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谢病春依旧一如既往地冷静,脖颈处的脉动缓慢而冰冷。让人产生刚才这人奔腾而出的情欲不过是灯火迷离间的错觉,哪怕当时他的目光深邃如海,好似要把人拉入这场暧昧至深的欢海,彻夜缠绵,至死方休。明沉舟天马行空,不着边际地想着:还好我会游泳,不然差点没逃出去。她眨了眨眼,突然看到无辜被碰到的食盒,大惊失色:“我的七巧仁!”谢病春拦着她的腰,才没有让她一脑袋扎进去:“等会去街上买。”“可这是我外祖母亲自做的。”明沉舟不高兴地揪着他的袖子,恶狠狠说道,“你踢的?”谢新春嗤笑一声,直截了当地揭穿道:“你自己踢的。”明沉舟甩锅的嘴皮子一顿,脑子中闪过刚才的画面,心中莫名发虚,干巴巴地狡辩着:“是你先动的手。”谢病春扬眉,一字一字地问道:“娘娘确、定。”明沉舟扭头不理他,把他的手推开,弯腰把食盒扶起来,煞有其事地拍了拍他的外壳,借着检查糕点的动作,避开话题:“还好没坏。”谢病春垂眸看着她,半响没有动静。“我们出去玩嘛。”明沉舟放好糕点,再扭头时,笑脸盈盈地说着。“嗯。”东街就是夜市最热闹的地方,行人如织,灯火通明,街上人声鼎沸的喧闹声在耳边起伏,对岸的烟花此起彼伏,连着护城河都飘满了莲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