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你怎么突然间回来了。我都有些怀疑,你是跟我商量好的,要一同给老师和师母一个惊喜。”
“哦……我是恰好有闲,所以趁机回来一趟。”谢元问,“你呢?”
沈留祯笑意盈盈地说:“巧了,我也是。”
谢元看着沈留祯的眼睛,抿了抿唇,一双丹凤眼中透着凌厉,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和凝滞。
谢父如何感觉不出来?
现如今他们两个一个在北,一个在南,分别为两个阵营效命。这回来还没有两句呢,就已经开始擦出火花了……
他们还有婚约……如此下去,这个婚约都不知道该如何履行了。
谢父叹了口气,打破了他们之间的沉默,说:
“……你们如今都回来了,身为父亲,身为老师,我提醒你们一句,你们两个若是在一个朝堂上,还可以互相帮衬。比在两个敌国间互相为敌不知道要好多少。从前是造化弄人,由不得你们思量选择。如今时过境迁,你们也有了选择的权利,不若商量商量,你们到一处吧……无论南北都可以。”
此话一出,谢元和沈留祯同时让开了视线,陷入了沉思之中。
过了一会儿,等他们两个抬眼,目光再次碰上的时候,又是一阵火花四溅……
“我现在已经升了校尉,从一个普通兵卒,几番出生入死才挣得的威信,不愿意再来一遍。”谢元说,目光里是不容置喙的坚定。
“我煞费心血在平城铺开了人脉,在危机中堵了命,才得了继位者的信任和倚重,此番成就可遇而不可求,更来不了第二遍。”沈留祯声音温和,娓娓道来。
谢元看着沈留祯,一双丹凤眼威势更甚:
“朝堂危机哪里有战场凶险?!”
“朝堂之上不见刀枪,却有刀光剑影,杀人于无形,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沈留祯不甘示弱。
“魏国朝廷乃是以胡人为尊,你身为汉人,在朝中自是危机四伏,既是如此,何不改换门庭,到汉人的朝廷来?更易成事!”
“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如今南朝宋君主资质平平,缕缕行政出错,实非明主之相,我劝你还是早到北朝来的好。”
“呵呵……”谢元冷笑,“北朝被一个太监搅乱朝堂,不到一年,死了一个储君两任皇帝,这就是你所谓的有明主之相?”
就是故意的
沈留祯听闻有一瞬间的心中滞闷,语气顿时有些急了:“我说的是未来。”
“你说的未来还不知道在哪里呢,敢问你朝朝中乱象平了没有?!”谢元立马反问。
沈留祯着急的神色一下子又平了下来,规规矩矩地坐直了身体,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出门时,已经平了……石余乌雷必能夺回属于自己的继位权,登基为帝。贵朝想趁乱打劫的算盘,怕是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