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若是放弃了……
他心中陡然出现了当初在回廊之下,太子石余天真光风霁月,带着人从远处施施然朝着他走过来的场景,心中一阵酸涩难忍。
太子这样的人,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如果不将宗爱和现如今皇位上的那个石余无给拽下来。那太子的名讳落在史书上,将永远都是那个试图造反不成反被囚禁,最后郁郁而死的人。
宗爱假传圣旨,用的就是这个理由,才剥夺了乌雷这个嫡皇孙皇位继承的位置。
人们才有理由相信,陛下确实是因为太子的所作所为,厌弃了乌雷,才另外册立了新君。
可他知道,这不是真的!
既然不是真的,就不能让这个结果记录在史书上……他不甘心!
沈留祯垂着眼睛,掩藏住了自己眼睛中的愤慨和不甘,下意识地咀嚼着嘴里的东西,看着像是在走神。
“沈留祯!你倒真是会左右逢源啊,怎么哪哪都有你!”一个人讥讽的声音传了过来,而且还是少年人变声的公鸭嗓。
沈留祯毫不意外的掀起了眼皮子,眸中的暗黑之色一扫而光,立马带上了明亮的笑意,说道:
“合安君,刚刚就想跟你打招呼,但是又怕你不喜,所以才没去。”
“切!嫡皇孙……哦,不,现在不能叫他嫡皇孙了。乌雷倒了台,你就顺势扒住了宗爱的大腿,你可真行。”合安歪着嘴角,生怕自己的话语不够威力。
沈留祯很是和善开朗的笑着说:
“合安君真会开玩笑,你我同为他的伴读,又用样出现了太师府的宴会上,你这么打趣我,不就等于在说你自己么?”
合安的脸色一阵青红白变换,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能跟我比?!我爹是鲜卑族老,我用得着巴结谁?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跟我相提并论?”
沈留祯低了头,没有做声。
宗爱听见了这个动静却将酒杯摔在了桌子上,眯着眼睛冲着合安说道:
“合安君!我请你爹来赴宴,结果只有你这个毛孩子来了。你说你爹公务缠身不便前来也便算了,他可是给你下了令,让你到我的宴会上捣乱?”
合安不服气的瞪了沈留祯一眼,又看了看座上的宗爱,一副谁也不愿意搭理的模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宗爱脸色有些难看,但是也只是瞪了合安一眼,什么也没说。见沈留祯低着头,一副憋屈样他又看不下去,便说道:
“留祯,你过来,咱家有话跟你说。”
沈留祯听闻,连忙起身走到了宗爱的身边,面露感激之色,说道:“多谢太师抬爱,草民知道,您叫我来,这是给草民长脸呢。”
这话属实是个很有眼色的马屁,但是宗爱却被拍的很舒服,他说道:
“想不想在朝中谋个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