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下官莫大的荣幸!”离开府衙后,一身常服的宁砚在街上溜达了起来。一为散散身上的酒味儿,二为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好给他的宝贝女儿买。至于儿子,宁砚早就忘到脑后去了。不知不觉间,宁砚转到了一条街。眼前一栋府邸大门口挂着的丧幡,以及白色的写了“丧”字的白灯笼。大门左右两侧的石狮子也都围上了白巾。宁砚在大门前停下了脚步,盯着门上牌匾上的“宁府”两字看了一会儿后,走上了台阶,向一名正在布置白事的人问道:“不知道这府中是什么人仙去了?”对方见宁砚衣着不是普通人,颇为客气的回到道:“是府上的老太爷在今晨去了。”宁砚一怔,宁叔泽居然不在了。“我姓宁,也是宗族的人,我能进去看看吗?”那人打量了宁砚两眼后,犹疑道:“可我从来没见过您啊。要不您告诉我您叫什么,我进去通禀一声?”“你去向族长通禀一声,说我叫宁砚。”没多久,一身孝服的宁磊走了出来,看到宁砚,正准备行礼却被宁砚阻止了。“死者为大,就不要再向我行礼了。”说完,宁砚顿了一下又道:“还请节哀。”“人生七十古来稀,爷爷他……也是寿终正寝了。”虽然宁磊说的豁达,但心中、眼中的伤痛是怎么也抑不住的。宁砚叹了一口气。“带我进去看看,我去上柱香。”“嗯。”灵堂已经在宁府的正厅布置好了,宁砚到时已经跪了不少的人。有的人号啕大哭,有的人低声啜泣,同样有的人装也挤不出两滴眼泪。这就是大家族,虽然同属一族,但依旧亲疏有别,嫡系各房之间,嫡系旁支之间,永远不缺乏勾心斗角。要让所有人都同心同德,相亲相爱是不可能的。他爷爷就是一个例子。宁砚今天本来就是一身白衣,所以站在其中并不显得很突兀。除了宁远志,其他人也不认识他,也就没人注意他。宁砚径自进了灵堂,上了三炷香,躬身行了三礼,而后看着宁叔泽的排位,默默说到:人死如灯灭,如果真的有灵魂的世界,你和爷爷的恩怨就在那里解决,老一辈的恩怨也就在我这里结束吧。在灵堂静站了一会儿后,宁砚便向宁远志告辞。宁远志低声说到:“我送你出去。”宁砚点了点头。向府外走去时,宁砚轻声道:“宁磊丁忧的事情您不用担心,我会和朝廷新派遣太守打好招呼,一年后会安排好他的。”大凉制,嫡亲父母去世,需要去官守孝三年,嫡亲祖父母去世,需去官守孝一年,兄弟去世,守孝三月,无需去官。所以接下来的一年,宁磊就要辞官在家守孝了。等一年后,他会被安排到哪儿去有太多的不确定性,由是宁砚有这么一番话。宁远志一愣。“新派遣的太守?”“嗯。我和窦良锋太守接到手令,不日就要入京了。”宁远志听后,沉默了起来。他不知道该对宁砚说恭喜,还是为宁家感到失落。宁砚这一走,两家的关系就再次断了,宁家在金陵也就没了靠山了。“另外,我打算将我爷爷和父亲的坟迁过来。”宁远志的嗓子有些梗塞了。“你……原谅我们了?”宁砚释然一笑。“刚才在令尊的灵堂前我就想过了,老一辈的恩怨就在我们这里揭过吧。我爷爷他毕竟是从宁家出去的,也一直惦记着,我这个做孙子的自然要遵循他的遗愿。”父亲新丧,宁远志高兴不起来,但宁砚的这话也算是稍稍驱散了一些他心中的阴霾。“等你回归宗族,族长之位我愿意退位让贤。”“这倒不用,宗族的事情您交给我我也管理不了。而且我平时要忙公务,也没时间管。我就做我们大房的家长就行了,族长还是您来。”“好,就听你的。”决定了要迁坟的事情后,宁砚回家便和白淑兰与陆秋歌两人商量了一番,两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是补昨天的,今天的晚上更。认祖归宗之后,男主也就有一个又硬又正统的出身了,虽然宁家没落,但说出去名头还是不错的。还有,打个预防针,男主接下来的官职会有“总裁”一职,不要觉得雷啊,这个在古代是真的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