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首套官票拿到手后,宁砚让人快马加鞭的让人送往上元府。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现在宁砚就等上元府的那边的一个答复了。即使不让他动用府库的那八万贯钱,这官办兑票铺,他依旧能办的起来。※※※※※※※※※※※※※※※※※※※※注:宋仁宗天圣元年,政府设益州交子务,以本钱36万贯为准备金,首届发行“官交子”126万贯,准备金率为28。注明这一点想说我写的没怎么脱离实际的。另,一贯=一千文=一两银上元府,皇宫紫宸殿。皇帝萧旻坐于大紫檀雕龙案之后,手里拿着把折扇悠悠的扇着,御案之上,由金陵快马加鞭送来的五张兑票一字排开。萧旻随手拿起了放在最右边的一张兑票,看到上面注明的面额之后,笑道:“就这薄薄一张纸,就能抵得上铜钱五十贯?”章严维开口回道:“臣回禀,此之一物在金陵兑票铺确能兑换成铜钱五十贯。”萧旻放下了兑票,转而拿起了一旁放着的奏折,打开,隽秀小楷映入眼帘。奏折间夹着一张票签,上面是内阁给出的批阅建议。萧旻扫了两眼,票签写的是两条完全不同的意见。一为准折中所奏,二则是否决。萧旻将票签拿开,看起了折子。臣宁砚谨奏:臣自任金陵之审判史来,为天子之耳之目,察金陵之民情,闻金陵之民生。金陵富庶,沃土千顷,田桑裕民,工商繁华。市易之间,银铜往来数额日增。然,银铜币重,往来不易。臣曾见一民欲买耕牛三头,一牛价八贯,一贯钱重八斤。是以三牛之钱,由二人共抬于市,方得三牛。三牛尚如此之艰,况百牛,千牛乎?金陵大商大贾,市易之间,动辄百贯千贯,深感银钱输运之不易,由是合联,创一物,曰:兑票,置兑票铺于闹市之中。持兑票之人,兑票书数额几何,便可于铺中换得银钱几何。千贯之易,不过区区数纸而已,垂髫小儿亦能承其重。……兑票一物,关乎铸币,假草民商贾之属,殊为不智。故臣欲设兑票务于金陵,替商贾而印兑票,而后使之流转互通,利民、利商,更利官、利朝廷。……臣乞陛下,允臣之所奏,动金陵府库之财,为兑票务之准备,联金陵之商贾,扬兑票之光大。其途虽遥,其事弥坚,臣虽不才,愿勉力前往。述著文字,明证典章,诚惶诚恐,微臣草上。金陵审判史,宁砚。合上奏折,萧旻没有先说兑票的事,而是道:“可以将这封奏折供朝臣传阅传阅,奏折合该如此,就事言事,至于那些阿谀之词,奉承之语,完全是可以省了的嘛。”正等着听萧旻意见的一众阁臣一下听到这话,好几个人还怔了两下。最后是韩哲松应到:“陛下说的是。”“朕的这位宁爱卿腹中新颖之法还真是多,才出一个田赋司,如今又出一个兑票务,还真是有意思。”说着,萧旻看向章严维和韩哲松两人,道:“章卿,韩卿,朕看你二人意见完全相左,想听听其中缘由。”韩哲松率先发难。“兑票一物,自古未有,究其根本,就是一张纸而已。拿它当银钱来用,未免太过儿戏了。若真如此,纸张无限,可造兑票无限,那要铸币有何用?岂不是完全乱了套。”“况且,地方府库之财,是供府衙之用,赈灾救济之需的,岂能轻易动用。莫不是他宁砚想借机中饱私囊,贪污府银?!”在章严维开口之前,次辅夏敬率先站了起来,直视韩哲松。“韩阁老,若兑票只是儿戏,那为什么金陵民间能使用两年之久,巨额买卖之时,更有商人直言要兑票,而非金银?”“那金陵商人丢弃铺子,卷数万之款私逃又作何解释?一人之贪,连累百人为之受过。如此扰乱民生之举,该止该废!”夏敬再对:“所以才要办兑票务。由官府来办,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夏敬在章严维被排挤出内阁的那段时间就任过首辅,和韩哲松也平起平坐过一段时间。虽然如今又任回次辅,在身份上低了半筹,但与韩哲松理论起来,气势却丝毫不弱。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章严维缓缓开口,开口的对象是御座之上的萧旻。“陛下,臣同意宁砚所奏,设兑票务,主要是因为一件事。”“章卿请说。”萧旻道。“大凉如今,北有突厥之患,沿海有倭寇之乱,虽无内乱,但外乱久存,常年累月,军饷日渐耗空国库。”“但国贫民却富,钱财多积累于世家大族,商人巨贾手中。臣变法之时,重商税,商人却转而弃商买地,兼并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