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的,怎么不要解释?”宋知意也不知自己为何要解释,但见江守徽刚刚的样子,他就自动说出了这些话来。
“不,”江守徽摇摇头,道:“是我说错话了。”他说完,见宋知意不答话,赶紧岔开话题道:“雪越下越大了,外边也怪冷的,我们去重歌楼吧。”
“好。”宋知意见江守徽平静下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上元节的灯会热闹地很,街市人头攒动,摩肩擦踵,江守徽走在前面,宋知意自觉的跟在他身后,防止江守徽被人撞到。可他光顾着看前面,却没注意到自己,一个不留神,宋知意的肩撞上了一个黑脑袋,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低呼了一声。
江守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回过头来,就见一个打扮得整整齐齐,珠钗钿子一样不落,身量娇小姑娘站在宋知意面前。她上穿牙白衫子外罩一件银红袄,下着一件软翠裙,如水一般的眸子正痴痴地看向宋知意。
“姑娘,你没事吧?”宋知意见自己撞了人,赶忙问道,可对方却只看着他,不答话。宋知意以为她是被伤道了,又道:“姑娘,在下送你去医馆吧。”
这姑娘这时才反应过来,道:“不用,不用。”说完就带上了手上的面具,匆匆跑开了。
宋知意疑惑地看着这姑娘一头钻进了人群中,却发现江守徽正幽然看着自己,四目相接,江守徽又很快垂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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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宋桃花太多了,小徽很不高兴。下章安排考试惩罚他一下。
第115章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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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四目相接,不过刹那,江守徽就很快垂下了眼,再抬眼时,他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表情,道:“方才没被撞伤吧?”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宋知意的目光停在了江守徽身上,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口,最后只道:“没有,我没事。我们继续往前走吧。”
二人就这么一路无言地行至重歌楼,包间里已早早点起了炭火,被烧得暖融融的,宋知意甫一进门就觉得自己被冻僵的脸颊像融化一般,寒意变成了可人的凉意。两人相对而坐,酒菜很快就上上来了。
宋知意给江守徽和自己各倒了一杯温热的酒,这酒名唤山涧秋,听着文雅,实际上就是桂花米酿。据说这酒在江南流行,是取岩岭桂子和山涧泉水酿成,这泉水冽而味甘,酿出来的酒也是醇厚可口。
江守徽看着心绪不高,进了包间就没说过一句话,见宋知意递来一碧玉盏,其中微黄绿色的酒散出阵阵的香甜气息,他什么也没说便一饮而尽了。
宋知意见状,忙道:“守徽表弟,这酒不能喝这么快,我听说这山涧秋喝的时候不觉得,实际上可醉人了。”他说完,夹了一筷笋鸡脯放进江守徽的碟子中。江守徽夹起放到嘴中,低头咀嚼了片刻,默默咽下。
宋知意不知他这是怎的了,只能主动挑起话题,笑道:“守徽表弟,我在家总是听父亲说陛下在朝上是如何如何夸赞你的,国子监的同学也总说你年少有为,十八岁就做到了翰林院的侍讲,还说你不知是多少京城小姑娘的心上人,叫人艳羡。我每每听到这些,也很是高兴……”
宋知意还未说完,江守徽就突然抬起头,道:“你为何高兴?”
宋知意被他问得一怔,随即一笑,道:“自然是因为你是和我一道长大的好兄弟,我听到这些,当人替你高兴。”
江守徽听了又低下头不说话了,只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宋知意有些讪讪,绞尽脑汁又道:“说起来,我想起来是去年还是前年,许时楷曾跟我说你很关照他,想答谢你。后来是怎么样了?”
“你给他出的主意对不对,”江守徽闻言终于看向宋知意,他咬着下唇,似乎带着怨愤的样子,道:“他老是给我写一些乱七八糟的诗从南疆寄来,我是看他可怜才帮他的,馊主意,都是你……”他说着说着,还捂住耳朵趴在了桌上。
宋知意从没见过江守徽这样,一向端方的人现在这样前言不搭后语地絮絮叨叨着。经过短暂的思考,宋知意确认了江守徽是一杯倒体质,他现在肯定是喝醉了。
宋知意正想着,一边的江守徽又有了动作。他突然站起身,皱着眉嚷嚷道:“我好热。”宋知意还来不及阻止,他又倒了一杯酒喝下了。
怎么又喝了?方才喝两杯酒变成这样了,再喝下去可不得了了。宋知意忙把酒壶拿到一边,把江守徽按回到椅子上,道:“守徽表弟,你这是喝醉了。我把窗子支开,咱们吹吹风,看看灯好不好?”
宋知意说完便打开了窗子,从上往下看去,只见灯盏宛如一条光河,在缓缓流动着,果真应了那句东风夜放花千树。而现在,灯火的光辉中还有大雪飘落,已在对面楼宇的屋檐上积下一层薄薄的白雪,映衬着各色的花灯,别有一番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