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年道:“对,一样的。”
女孩道:“可是20块一条还是太贵了。”
谢瑾年笑笑不讲话。
见她实在是不肯降价,女孩不满地离开了。
整个上午,看的人多,一听到快20一条,大都摇摇头就离开了。
直到中午谢瑾年只卖出了三件5块钱的t恤,牛仔裤一条也没有卖出去。
杨盛文怕她伤心,隐晦道:“听说做生意要灵活点才能做得好。”
谢瑾年扑哧一笑:“我心里有数,如果这里卖不出去,我们换个地方,但一开始价格就卖低了,以后就很难涨起来了。”她知道破洞t牛仔裤不是什么难模仿的新款,如果真能火起来,厂家可能一周内就能大量上新同款,最开始的这波福利她如果没有享受到,等量产出现她就更没优势了。
所以她想坚持看看,在没有同款的市场里卖最高价。
中午的太阳火辣辣晒死人,路上根本没有行人逛街,几个小贩也把东西收了回家避暑了,杨盛文把车里的空调打开,把座椅调低,两人在车上睡午觉。
谢瑾年睡着睡着忽然道:“若是今天卖不出去,连吹空调的油费都不够哦!”
杨盛文想了下:“那不然关掉?”
谢瑾年刚想答应,杨盛文已经断然否决了:“还是命要紧,空调不能停。”要知道现在外面已经三十四五度高温了,车又一直在太阳底下晒,不开空调怎么行。
两人在车里睡了快两个小时,直到四点多太阳不那么猛烈了,才把摊子又支了起来。
过了五点钟,人行道上的人群忽然便多了起来,因为工厂下班了。
谢瑾年看看时间,恍然道:“下次我们不用这么早过来,能赶上夜市就不错了。”
有个眼熟的女孩子带着三个年龄差不多的工友走了过来,一来就直接拿着裤子在那里叽哩瓜拉地说着方言比划着,一边说一边指着谢瑾年身上的裤子。
谢瑾年认出她是第一个开口问价的女孩,等她再次换回普通话问价的时候,她还是坚持原价:“199一条。”
另外的三个女孩子七嘴八舌地就开始一起议价,像同时有两百只鸭子在耳边叫,但谢瑾年一个都不答应:“不议价哦。”
她指了指纸板上新加的三个字“不讲价”,女孩子们一阵失望,见她实在不肯,但又喜欢得紧,最后其中两人掏钱,一人买了一条。
谢瑾年心里一喜,终于开张了。
第一单开张后,接下来就顺利了许多,等夜幕初上的时候,出来逛街的人就更多了,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停下来挑选货物,带女朋友出来的男孩子们出手阔绰,再加上有谢瑾年这个出色的模特打版,牛仔裤卖得还挺快的,到了10点半收摊的时候,谢瑾年数了一下,竟然卖出去五十多条牛仔裤,t恤更是卖出了六十多件。
很多人是牛仔裤加t恤整套买的。
第一天生意试水就差不多有近1200元的营业额,谢瑾年很兴奋:“赚回了一半的本钱了!”而且她还有这么多货,开了个好头,她很满意。
杨盛文打了个哈欠,眼睛累出了三层眼皮:“快十一点了,我们找个酒店休息一下吧。”车上的货还剩下三分之二不止,成本还没赚回来,谢瑾年肯定不会答应回g市的,既然已经决定了只做夜市的生意,那今晚到明天白天他们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
订酒店休息?那得多贵一晚上!谢瑾年这才意识到杨盛文跟她在意识形态上存在的差距,他累了下意识地就要找酒店休息,但她累了,别说有一辆车可以窝着睡,她甚至能找个偏僻的角落对付一晚也绝不会花钱去住酒店。
她张了张嘴,却没法反驳杨盛文的意见,虽然只卖了一天的货,但她能看出杨盛文真的对做生意不太感兴趣,他们一天做了差不多1200块钱的流水,对她来说是笔巨款,但他显然没有把这点小钱放在眼里,更多的是在迁就她、帮她。
他已经耐着性子陪她晒了一天了,只对她提出了要住酒店的要求,她说不出半个‘不’字来,她不能一直要他来迁就她。
“好,我们找个地方休息。”她微笑着点点头,努力不让他发现自己眼底的心疼。
订酒店的话要订两间房,而当酒店前台给杨盛文报出一个房间一晚需要58元的价钱后,没等谢瑾年提出反对意见,杨盛文已经谢过前台,拉着她转身就走。
谢瑾年道:“这家看起来最干净了。”
杨盛文道:“干净是干净,但价格太贵了,我们两人住一晚差不多要120块钱,太不划算了。”
谢瑾年暗暗地松了口气,原来他知道。
杨盛文拉着她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问:“酒店这么贵,如果是你一个人来,你会住吗?或者不住58一晚的酒店,住20一晚的招待所?”
谢瑾年想了一下,还是诚实回答:“我可能都不会住,我选择住车上。”
杨盛文停住了脚步,昏黄的路灯灯光昏暗,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如果没有车呢?你准备要睡哪里?”
谢瑾年觉得他的目光有点慑人,但她不想在他面前撒谎:“如果没有车,我可能会找个偏僻的角落,或者在派出所门口找个位置,随便对付一晚。”
话音一落,谢瑾年觉得空气莫名地凝滞起来,她能感觉到杨盛文的怒气正在逐渐升起,他的声音紧绷:“随便找个角落对付一晚?谢瑾年,你在开什么玩笑?”
借宿
杨盛文冷冷道:“你知不知道半夜走在路上的都是些什么人?赌鬼、酒鬼、无业游民、皮条客,要是碰上了其中一种,你觉得会有什么下场?叫救命?你是跑得过还是打得过一个成年的男人?就算你打得过一个,若是碰到一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