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见宫可见不得那张得意洋洋的脸,马上回怼了一句,“不,这一点我必须声明——拒绝完全是因为我不喜欢你的眼神。”他撇了撇嘴,隔着眼镜的镜片对上了太宰治的眼睛,“换个时间,换个地点,如果中原君单独来的话,我可能不会拒绝。”
毕竟运输工对中原中也的感官很好,他们是同一家摩托爱好者俱乐部的成员。对于运输工这样带着孤僻的工作狂来说,能够坐到同一张桌子上喝酒,已经是足够亲密的关系了。
中原中也马上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对着太宰治怒目而视,“果然,我说你这条青花鱼怎么会主动提出要帮我的忙,还说什么赌局!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混蛋!”
“……谁叫蛞蝓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动脑子呢。”太宰治恶狠狠地回望中原中也。
天地良心,他确实算计过中原中也很多次——多到数不清,但这次却绝非其中之一。中原中也不知道,森鸥外的实际目的并不完全在运输工身上。
而太宰治只是依照现有情报判断,运输工在多次拒绝森鸥外之后,不会为了一个酒友而改变立场。
但,伏见宫恶玉是没有情报基础的对象。
太宰治观察着他——这个青年看上去实在是太“普通”了,对于横滨这座城市来说,这样人丢到人海中,根本找不出特点来。
那种诡异的存在感是一把钥匙,可却难以解释,像运输工这样近乎无欲无求的人,会服从的原因。
运输工那从有所犹豫到毫无顾忌之间的快速转换被太宰治看在眼中,对方对伏见宫恶玉的言语不起一丝一毫的质疑。
甚至比一些港|黑成员对森鸥外的忠诚,还要直白——这是不需要一点思考的服从。
这种服从性一直都是黑手党所要求的,却也应该是在人心中永远无法完全实现的。
——未知,伏见宫恶玉身上尽是未知。
而任何未知对于太宰治来说是极有吸引力的旋涡。
他抬起那个黑匣子,在中原中也有所决定、有所行动之前,手指便按下了一块凹陷的部分,一阵微不可闻的震动从匣子里传来,带动着空气都发出了一声刺耳的鸣叫,这种异相越过人和物,只奔着一人而去。
霎时间,运输工眼前一阵发黑,视线被阻隔,鼻腔和耳蜗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塞满了一样,四肢更是仿佛被电流窜过,麻痹而无力。
这种状态甚至在某一秒内,影响到了伏见宫恶玉。他的呼吸一窒,手指用力抓住了运输工的肩膀。
“二级咒具——看上去效果还不错。听说它能够剥夺人的五感,在黑暗中释放恐惧,好像还挺有意思的。”太宰治把已经启动的匣子丢给了旁边的下属,“唯一的不足,就是贴身标记一个人的五感需要的时间太长了,至少也要跨越半个横滨的时间。
运输工的要价可真不低,森先生的小金库这次真算是大出血——接下来恐怕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办法给爱丽丝买小裙子来满足他变态的欲望了,”他难得真心实意地直白表达情绪,一拍手,更多的石膏碎落了下来,“大快人心!港口黑手党应该给你颁个锦旗的,消灭了不少中年大叔辣眼睛的画面。”
伏见宫手机账户上那一串零的金主,竟就是森鸥外。
太宰治勾了勾手指,身后的人便已经按照他的指示,打算将两个目标任务拘束带走。
伏见宫恶玉长呼出一口气——运输工之外,他是真的完全没有被放在眼里,可作为马甲的主人,他也不是全然坐享其成的那个——他抬手摸上了运输工的脖子,或者更准确地说,是摸上了运输工脖子上那近似choker的金属带,从前任的记忆中调用出对马甲强制命令的机制。
“货物确认——”
运输工紫色的瞳孔里荡开一圈和伏见宫眼镜下一样的黑色波澜,脖颈上choker割裂出不同的颜色,用罗马字评出了“恶玉”的名字。
“恶玉”这个名字的主人开口道:“开工了,运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