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忙碌半天,快到中午的时候,余秋堂决定回去看看父亲。
因为着急着做棺材,这些杂事父亲就没有参与。
本来村里还有个木匠,也可以帮着父亲一起做。
棺材由不同的板材加工拼装而成,不是浑然一体,分工并不影响最终效果。
但余得金没有同意。
他非要亲自给自己的弟弟做一副棺材出来。
那没有其他办法,时间可不等他。
做一副棺材,其实很费时间,从木头选型,加工成板材,打磨,一遍遍刷油,描绘彩画等等,需要很多步骤。
即使现在是冬日,木头相对更容易干,但因涉及的固定步骤太多,要赶工出来,实在是很困难。
所以,这边的人们一般都是提前准备棺材。
感觉身体状况不好,就会提前张罗着把棺材打好备用。
基本上,老两口的棺材都是一起打。
一个人用了,另外一个人的就放在侧房备着。
运气好的话,可能一二十年都用不到,反之可能很快就能用到。
一般来说,两人相依为命许久,一个人没了,另外一个必然受到影响,也活不到多久。
但总有那些牵挂很深的人,坚持一个人还能活个几十年,让老伴在地下一阵好等。
从巷道口下来,就看到在院子里干活的父亲,西北风吹的呼呼的,他却穿的很单薄,正干的热火朝天。
陈美娣默不作声地在旁边帮忙。
余秋实坐在门坎上,难得没有抽风。
这能是家里这种压抑的气氛,第一次让这个孩子,心里有了厚重感。
见他下来,余得金抬头说,“老二,你去接下你大姐回来。”
“啊?”
余秋堂微微一怔。
“我去?”
余得金只是说完一句话,立刻就将头重新低下去看手里活计,没有现余秋堂的迷茫眼神。
无他。
是他想不起大姐家在哪了。
这又是令人难过的故事。
大姐开始在嫁到不远处一个村子,可婆家不知咋回事,中途迁移到隔壁县,离荣成起码两百多里路。
也是个大山里。
余秋堂前世又没有摩托车,要骑车去那么远,基本不可能。
外加,这边女儿嫁出去,和娘家的联系本来就比较弱,所以他一共就去过两次大姐家。
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实在分不清楚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