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画,我便南风馆花几两银子点一个小倌画。”她嘀咕了两句,声音虽小,却恰好落到了孟岁檀耳朵里。
迂腐的孟大人快被她的倒反天罡气晕了,开始反思幼时对她那般苛刻的教导,没成想回到徐府几日便“脱胎换骨。”
宁离不知道他的心思,整理好桌案,若无其事的起身抱着画谱离开了正殿。
画院点卯在早朝后,她趁着宫门开了的时辰赶紧出宫回府,果然,徐老夫人忧心的一夜未睡好,听闻她回府了便急匆匆的和徐秋锦披着衣服出来迎她。
“我的皎皎,昨日在哪儿歇了?饿不饿?方管事,赶快叫厨房炖上乌鸡汤,下些面条。”徐老夫人拉着她问前问后,连一向不善言辞的徐秋锦也问:“舒贵妃为何突然发难于你。”
宁离原是平日不对二老说她在画院的事,二老便也不问,左右几位弟子都会照看她。
她把庸王和谢昶的事解释了一通,徐秋锦和徐老夫人才明白:“所以是那位孟大人帮了你。”
宁离点了点头:“是。”
徐老夫人因着先前孟老太太的事对孟府人的印象极为差,冷不丁又听说孟岁檀帮过宁离,心里头的芥蒂少了些:“既如此,便是欠了这位大人人情,算起来他是你表兄,瞧着大约是不似孟府的歪瓜们,能否把人叫到府上吃顿便饭,把人情还了,日后在宫内见了面也算敞亮。”
徐秋锦不知他夫人的用意也附和点头,而徐老夫人却心思细腻,警惕这位孟大人,对皎皎是否有别样的心思。
先前孟老太太一气之下说出了当年事的内幕,而这位孟大人她一直未见过,不知是何模样性情,若是当真有觊觎之心,还是提前敲打过才好,莫要拦了少渊和皎皎的姻缘。
宁离迟疑:“这……他公务繁忙,皎皎也不确定他是否愿意。”
徐秋锦摆手:“这你便不必管了,我会亲自递帖子到他府上。”
因着她昨夜没怎么休息好,今日她便向画院告了假,在府上歇息,阿寰带了点心特意来看她,听闻她抱怨在重华宫内画的手腕都酸痛了便叫侍女拿来了药油。
“这药油我时常给你七师兄涂,你试试。”
宁离收下了她的好意:“谢谢阿寰。”
随后阿寰便没再打扰她休息,回了兰馨院,半路上遇到了急切寻出来的丘晏如,在瞧到她身影的那一刻,眸中的焦躁和不安掩盖了下去,儒雅温和的皮子披了上来。
“怎么现在才回来。”丘晏如环住她,微微强势的向兰馨院而去。
“我来看看皎皎,她大约是被吓着了。”二人依偎在一起,丘晏如的心从未似此刻般宁静。
“叫老八哄一哄便好了……”
……
徐府的帖子光明正大地递到孟府时,阖府上下都被惊动了,在听闻徐老先生只宴请孟岁檀一人后岑氏坐不住了,倒是孟致云诧异之余点了点头:“徐老乃是齐朝丹青大拿,多少文人墨客追逐模仿,岁檀与之结交只有好处没有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