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任金宝的羊毛工纺坊前,五十辆大车浩浩荡荡,车轮碾压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的“隆隆”声。每辆大车上皆堆满了羊毛,散发着特有的膻味。管事得指挥调度工人们,将羊毛搬进库房。任金宝则站在一旁,脸上笑容满面。羊毛如山般堆积,几乎要将库房塞满。这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人。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迅速在云朔城传开。“听说了吗?任老板竟从燕王府拉了五十大车羊毛归来!”“五十大车?天呐,这么多?”沈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眉头紧锁,立刻派人去打探。很快,消息传回:任金宝的羊毛,乃是购自燕王府。而且,燕王府的羊毛,现今售价二十二文一斤,比市面上的价钱贵了五文。而陈家家主得知此讯后,心中暗自盘算,寻思着与其花高价从燕王府购羊毛,不若费些气力,派人从百姓手中一点点收购。念及此处,他当即派人行动。然,下人归来禀报,百姓手中的羊毛,如今亦涨到了二十二文一斤。原来,燕王府放出消息,以二十文一斤的价钱出售羊毛,百姓们也自然不愿再低价出售。如今,至少也得二十一文才肯出手。陈家家主顿时傻了眼,得摔了茶杯。“岂有此理!”他原本想压沈家一头,如今却被燕王府摆了一道。市面上,羊毛线和羊毛衣供不应求,商队抢着收购羊毛线和羊毛衣,这生意正火热。如今若是不买羊毛纺线,岂不是错失良机?”若只是为了一文钱,从百姓手里一点点收,怕是得不偿失。思来想去,他只得咬咬牙,命人前往燕王府购买羊毛,同时亦派人慢慢收购百姓手中的羊毛。沈老爷子算了笔账,眼下羊毛线供不应求,利润颇为丰厚。即便燕王府的羊毛贵上五文,但制成毛线售卖,依旧有利可图。而燕王府之所以放出风声以二十文价钱售卖羊毛,想来也是不愿百姓贱卖手中羊毛,为百姓谋利。于是,沈老爷子也一边派人前往燕王府求购羊毛,一边收购百姓手中羊毛。其余人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燕王府城外存着羊毛的库房门庭若市,百姓手中积攒的羊毛也卖得火热。沈老爷子看着浩浩荡荡拉着羊毛车队,长叹一声。“这燕王殿下,好手段啊!”他心中既佩服,又隐隐担忧。此羊毛生意,恰似一把利刃,将燕北世家大族割肉放血一番,惠及燕王府和百姓。百姓自是对燕王感恩戴德,而各世家大族,都成了燕王府的棋子。转眼已是五月,和煦的阳光洒在燕王府琉璃瓦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殿下,这是这个月羊毛和药粉的账册。”杨修元将账册呈上,面上难掩喜色。裴明绪接过账册,随意翻阅了几页,薄唇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短短一月,竟有如此进账。”他放下账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看来,这羊毛生意,比预想中还要红火。”福顺连忙应道:“可不是吗?如今府里的羊毛,已售出大半。洗羊毛药粉,更是日日脱销。”裴明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六家,如今也赚得盆满钵满了吧?”“回殿下,正是。奴才听说,那六家家主,这些时日走路都带风呢。”福顺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仿佛亲眼所见。与此同时,沈老爷子看着账册上的数字,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这羊毛生意,当真是利好。”城中百姓家中,妇人们正围坐一起,手中不停地纺着羊毛线。不仅是世家大族,就连寻常百姓,也因这羊毛生意,日子过得好了不少。家家户户的妇人,都接了不少纺羊毛线的活计。“这燕王殿下,真是个好王爷啊!”一位妇人一边麻利地纺着毛线,一边感慨道。“可不是吗?往年这个时候,青黄不接,家里都揭不开锅了,今年托燕王殿下的福,竟还能攒下些银钱。”另一位妇人附和道,脸上洋溢着感激。夜里,裴明绪特意将账册带回望舒舍,给宋昭月瞧瞧。“月儿,果然好计策。”宋昭月正低头翻阅账册,闻言浅笑。“殿下过誉了,如今着羊毛产业,百姓得利,王府得利,世家也未亏损,岂不善哉?”:()我靠美貌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