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衣裳。”裴明绪幽幽吐出四个字,语气意味深长。“粉色衣裳?”宋昭月一怔,不解其意裴明绪握住她的手,解释道:“昨夜,曼霜着了一身粉色衣裳。”宋昭月愈发疑惑,粉色虽娇嫩,侍女们穿倒是不奇怪“曼霜虽尚未婚配,却也二十有五。且在前殿伺候多年,向来以端方稳重示人,早已不穿这般鲜嫩之色。”裴明绪语气淡淡,却透着一丝冷意。宋昭月恍然大悟。曼霜早已过了及笄之年,在大晟朝,她这个年纪着实不适合穿粉色衣裳。“更何况……”裴明绪继续道,“曼霜伺候我多年,对我酒量几何,自是一清二楚。”“即便我真得醉了,也不至于认错人。”宋昭月心头一震,是啊,曼霜伺候裴明绪多年,怎会不知其酒量,昨夜怎会醉到认错人的地步。除非……她早已料定裴明绪会认错人。“所以,殿下让福顺告知曼霜,三月底前必将她嫁出去,是在等曼霜露出马脚?”宋昭月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裴明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是,我倒要看看,她究竟会有何举动。”“若是她当真清白无辜,我自然会给她一份丰厚的嫁妆,让她风风光光地嫁人。”“若她真不愿嫁人,那嫁妆便给她当作傍身之物,也足够她出府后安稳度日。”密牢阴冷潮湿,光线昏暗。油灯摇曳着,映照在曼霜苍白的脸上,更显憔悴。沉重的牢门被打开,她抬眼望去,竟是福顺去而复返。只见他面无表情,眼神冷酷,丝毫不见之前那隐约的忌惮,这让她心中猛地一沉。曼霜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张了张嘴,想要询问,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福顺没有理会她的惊恐,只是向后退了一步,对着身后挥了挥手。两名狱卒应声而入,粗暴地抓住曼霜的胳膊,将她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曼霜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她惊恐地看向福顺,眼中满是哀求。“福公公,我是冤枉的。”福顺居高冷冷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淡淡地说道:“殿下有令,将你发配到庄子上。”“什么?”曼霜如遭雷击,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想要开口继续辩解,却被狱卒眼疾手快地用一块破布堵住了嘴巴。“呜呜呜……”她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却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福顺没有理会她的挣扎,继续说道:“殿下还说了,会给你找个好人家。不论你愿不愿意,三月底前必将你嫁出去。”“送走!”福顺一声令下,狱卒便架起拼命挣扎的曼霜,将她拖出了牢房。曼霜绝望地回头,看着逐渐远去的福顺,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何错,殿下竟然如此狠心。很快,一则消息传遍了整个燕王府:“听说了吗?曼霜姑姑,因为冲撞了殿下,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怎么会!曼霜姑姑可是服侍殿下多年了!”消息传到不同的人耳中,便有了不同的解读,落在有心人耳中则更是不同。宁华居内,刘悦莹轻轻拨弄着香炉里的合宜香,袅袅白烟升腾而起,异香四溢,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她眉宇间的焦躁。“梅香,打听清楚了昨夜殿下宿在哪了吗?”她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焦急。梅香小心翼翼地回道:“回娘娘,奴婢从洒扫粗使婆子口中得知,昨夜殿下的仪仗的确是去了秋澜院,可后来……后来又回了前殿。”“回了前殿?”刘悦莹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和嘲讽,“呵,看来即便是黄灵茹那般狐媚手段,也不过如此。”燕王,果真是生性凉薄,根本不会将女子放在心上!就算再宠爱,也不过是玩物罢了!只是,一想到昨日黄灵茹那一身耀眼的品红,刘悦莹就觉得心中仿佛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喘不过气来。昨夜乃是除夕,按规矩,裴明绪是要留宿在她的宁华居的。今日一早,黄灵茹和宋昭月还要来给她拜年请安,行大礼。可这一切,都被裴明绪一句“免了”给打发了。刘悦莹越想越气,她写信给姑母皇后求药,姑母却回信让她稍安勿躁,说会给她送上一份大礼,还让她少与宫中联系,以免暴露。如今,她只能按捺住性子,静静等着姑母的大礼。只是,这大礼究竟何时才能送到呢?想到这,刘悦莹烦躁地将手中香篆狠狠地往香炉里一砸,香灰四溅,吓得梅香一哆嗦。“娘娘息怒……”梅香怯怯地开口,却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她原本还打算将前殿那个名叫曼霜的侍女被殿下打发到庄子上的消息告知娘娘。王嬷嬷听见动静,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见香炉旁一地狼藉,梅香瑟缩在一旁,便挥了挥手。她摆摆手,示意梅香退下,自己则扶着刘悦莹在软榻上坐下,柔声问道:“娘娘可是为了昨夜殿下去了秋澜院的事烦心?”:()我靠美貌躺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