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是一个大舅哥,还有二、三、四……那么多个。巍峨的城门,肃穆的守城……巍峨的城门,肃穆的守城官兵,来来往往的行人面上都带着期待的神色,偶有一两架装饰奢华的马车插队行过,马蹄声哒哒,车上的小金铃铛晃晃悠悠,让人忍不住回首眺望,露出羡慕的神色。“是萧王府的车架……”眼尖的人已经认出来了,近几天,这辆花重金打造的马车出入城门口多次了,不仅守门的官差眼熟,住在城门附近的百姓也能对着马车指指点点,假装懂行的说上两句,在慢慢端上一壶茶,和茶客唠嗑两句近期京城的的热点——萧王府的八卦,其中又以王府真假郡主的事件最为出名。萧王府上下放在手心疼爱的小郡主不是亲生的,而是一个低贱商人的女儿,却实打实享了郡主的福气,这事一出,整个王府都炸了,里面的人瞬间划为两派。一派以萧王爷为首,认为当年抱错的是不应该牵连到假郡主身上。“接柔儿回来我没有任何意见,但你为什么非要把易慧给赶出去,她在你膝下承欢十七年,你这个做娘亲的,难道没有一丝不舍么?”萧王爷吹胡子瞪眼,常年征战沙场而磨得粗粝的大手不住的拍着桌面,显然对于王府另一个主人——萧王妃的决定十分不满。假郡主易慧捏着帕子站在萧王爷身后,眼眶发红,泪水在眼里打转一副受到重大重大打击的模样。放在往常,萧王妃早就心疼的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了,然而现下她的心肠却冷硬如铁,拍了拍身边姿态大方的边柔,这才是她的亲骨肉,她真正怀胎十月生下来的,柔儿在外吃了那么多苦,难道回到她身边了,还不能过得顺心一点吗?萧王妃尽量让自己不去看假郡主的眼睛,只是一个劲跟萧王爷掰扯假郡主留下的坏处。“柔儿也到了议亲的年纪,易慧要是留在府里,京城的世家会怎么看柔儿……”边柔坐在椅子上,眼底压着深深的笑意,听着两方人马为她争吵不休,而府里的下人都用恭敬的目光看着她,就连萧王爷背后站着的假郡主,背地里也朝她投过来嫉恨的眼神。从旁边恭顺低头、穿着丫鬟服的侍女手上结果茶杯,感受到上面恰好入口的温度,边柔满意的呷了一口茶水。而那丫鬟,却是不着痕迹的将被烫得通红的手掩紧袖子里。“笨手笨脚的,这么多天了,还是学不会端茶,今晚不准吃饭。”回到萧王府精心布置的房间,边柔斜睥了刚才的丫鬟一眼,好心情地说道,给出的惩罚也是不轻不重的,比起往常动辄跪上几个时辰来说,实在是轻的。做丫鬟状打扮的边语闻言,紧紧吊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放了下来,朝着边柔福身,便回到她的小房间了。同床的另一个丫鬟琥珀见边语又顶着一双被烫得通红的手回来,有些同情,“你又叫小姐罚啦?”边语沉默的点点头,开口啊啊的喊了两声,琥珀心领神会,从被子底下摸出边语藏在她这的药膏和点心递过去。瞧着这个乡下来的丫鬟艰难涂药的样子,琥珀眼里的同情更甚。“我说,你学着讨好点小姐,也不至于天天做这种粗活,把手都烫坏了,将来怎么嫁人呀。”琥珀年纪不大,却已经开始操心自己的婚事了,成天打扮的娇俏在管事面前晃来晃去的。“瞧你这哑巴的,将来肯定要被许配给阿奇。”阿奇是马房的小厮,成天和马粪打交道,身上缠着一股洗都洗不掉的味道,长的又丑,还整脸码字,整个王府的丫鬟都瞧不上阿奇,生怕被主子许配给他。才不会。边语抿着嘴唇,一点一点给自己上药,被徐肇养的茧子都消退了的手,阻隔不了茶水的滚烫,她的手存在着多处烫伤。她已经嫁人了的,她的夫君才不是阿奇这样的。他会给她买东阁的蜜枣,会挽起袖子下厨,还会采药,会读书,还要去考科举……小姑娘咬着发硬的糕点,在心里数着徐肇的好,说不出话,就在心里反反复复的念着,然后措不及防的,黑亮的杏眸蒙上一层水汽,泪水一滴一滴砸在地上。夫君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认路,不然怎么过了这么久,还不来找她呀,她真的、真的很想东阁的蜜枣。小姑娘捧着隔夜的一小块点心,抽抽噎噎,很快枕巾救湿了大半。江城小巷,徐肇鄂地从床上惊坐起来,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窗外雷声轰隆,看来明早会有一场大雨。徐肇这样想着,看着床上发冷的另一半被窝,沉默良久,皱着眉头失笑。“梦魇了,居然会梦到小姑娘在哭,真是……”真是叫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