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华没有什么神情,仍是淡淡注视着地面,把落叶重新扫成一堆。
萧灼华抚摸着桃树的树干,自言自语:“好好长大。”
良久,他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你也好好长大。”
也许是受了凉的缘故,牵动了先天的心疾,萧灼华感到胸口闷闷地痛,好像还在不断加重,他生怕伤到孩子,很小心地缓缓蹲下,抓住自己的衣袖,努力吸着气,腹中的孩子好像有些不满,针扎一样的疼从小腹蔓延开来。
从小受惯了疼痛,萧灼华对此只是皱了皱眉头。
没人在乎一个奴隶的死活,萧灼华习惯一个人忍耐。
但是真的好痛。
其实他也很想有人能来抱抱他,给他揉揉拍拍,不,只要抱抱就好了,他不贪心的。
但是没有,陪着他的只有冷风呼啸,落叶凄寒。
如果自己不是曾经害顾煜灭门的仇人就好了。他失神地想。
萧灼华疼得迷迷糊糊终于坚持不住,自己说起胡话:“对不起,我身体这么差,害得你也疼……呃……”心上一阵猛烈的绞痛让他说不出话。
缓了一会儿,他揉揉冰冷的小腹,又说:“是爹爹不好,你不要走,陪着爹爹好不好,爹爹没人要,爹爹只剩你了……”
心脏好像没那么痛了,不知道是不是疼得麻木的缘故。残阳追随着黑暗离去,夜幕带着月光降临。
萧灼华慢慢站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披着星光回到自己住的柴房,躺到自己的破草席上,盖上单薄的被子。
还没到深秋,但萧灼华身子弱,怀孕后又难受,竟体虚得发起抖来。
月光照进屋子里,冷冷清清。
萧灼华费力地咳嗽着,感觉快要窒息,席子太薄,腰腹在地上着了凉,一阵阵闷痛,他到了后半夜才疲惫地睡着。
萧灼华梦到自己的过往。
在那个阴森森看不见光的晚上,萧灼华的父亲,大夏的权臣萧肃,把剑架在小娘的脖子上,双眸阴鸷凶狠。
萧灼华的娘是个哑巴,秀美的脸上满是淤青和伤痕,悲凉的眼里盛着泪光,闪烁着漫无边际的恐惧与绝望。
“父亲,别杀小娘,求您了,以后您打华儿时华儿不躲了,多疼都受着,父亲您别不高兴,别杀小娘,您打死华儿都没关系!”年仅七岁的萧灼华拼命匍匐在地上磕着头,硬生生磕破了脑袋也不停歇,额头的血迹蜿蜒到粉团似的脸上。
“你到底去不去?”萧肃冷笑一声,神色阴暗。
“华儿会去,华儿会帮父亲除掉顾家,将来倾权朝野……”萧灼华抬起小手抹着眼泪承诺。
“这才是我乖巧懂事的华儿。”萧肃听后很满意,松开了剑,剑落在地上,发出“哐啷”一声闷响。
萧肃有十二房妻妾,荒淫无度,儿女成群,萧灼华是他的孩子中最漂亮的地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