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不要点开,稍后修改)“哈吉港真是这个半岛上的另类城市。”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吴翼飞接过部下扔过来的一个酒壶,痛快地喝了两口,然后哈哈大笑说道:“说是一个外国人城市吧,偏偏不像,到处都是穿着东岸服饰的人。说这是东岸城市吧,那更是大谬,六千居民一半以上獐头鼠目的,还说着各种奇怪的语言,操着各种口音,这他娘的就是个怪胎!”他的部下是明人出身,同时也是之前他在潘帕平原纵横时的老伙计,这会听了后直接往地上啐了一口,说道:“都是一帮波兰、乌克兰逃奴,低贱到极点的人儿,说獐头鼠目都是轻了,还不如那些自愿偷笑过来的卡尔梅克人和鞑靼人。”话说哈吉港(后世塞瓦斯托波尔)原本只是克里米亚汗国的格莱大汗批准东岸人设立的一个商站,后来国营南海运输公司获得了码头五十年的运营权,附带的还有码头周边的一大块土地,总有个数百平方公里的样子,且花费极少,算是以较小的代价给东岸人取得一个立足点的典范了。而为了维护、运营码头,东岸从本土往这儿派遣相当的技术人员常驻。与此同时,外交部门、情报部门、贸易部门、军队系统都往这儿派遣了相当多的官员、普通干部、技术人员和士兵,这些人加上家属,已经达到了两千人上下的样子。此外,因为这里凸显出来的商机,国内也涌来了不少商人及其雇员,这些人有的单身,有的人拖家带口的,有的人则在哈吉港结婚生子,总数也相当不少,大概有大几百人的样子。。最后,东岸的道教总会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派遣大量的道士来到哈吉港“传播天尊的荣光”。因为这里基本是东岸人说了算的缘故,因此他们的传教行动比较顺利,码头及周围的商业区内已经有了三座道观,甚至听说他们现在已经打算兴建第四和第五座道观了,一座位于周边的小型农业区,一处位于与克里米亚鞑靼人进行贸易的地区,以传播信仰。这些道士怎么说呢,非常舍得砸钱,不断给愿意来参加宗教活动的人派发御寒衣物、食水以及其他物品,很是吸引了一批穷困潦倒的人过来。吴翼飞有时候都咋舌,牛鼻子们果然是有钱,也不知道是国家的拨款还是他们自己经营产业得来的,派发起东西来那叫一个豪爽啊。而道教总会这么砸钱砸了多年后,也确实吸引了相当一批波兰人、乌克兰人和鞑靼人改信,特别是那些被东岸人买来做体力活的波兰人、乌克兰人(满五年后不少人选择定居了下来),基本都成了天尊的信徒。所以说,哈吉港这么一座常住人口不超过六千人的商业港口城市,确实是一个“怪胎”,附近的克里米亚、乌克兰、波兰、俄罗斯、奥斯曼以及摩尔达维亚等地,找不出任何一座城市和它一样。它就是独一无二的,有着东西交融的独特文化,在黑海之滨慢慢发育、生长——当然目前这样道教总会的人仍然不是很满意,因为这里华夏文化的氛围还不够浓厚,东风还没能压倒西风,还需继续努力。吴翼飞如今担任哈吉港的警备队队长。他的前任刚刚在顿河河口那片地形复杂的土地上,死于一场抢劫阴谋之中,至今不知道是奥斯曼人干的还是俄罗斯人干的,抑或是草原上游荡的马匪,没有任何头绪。其实这在黑海一带本就是常态。动荡的局势、贫穷的生活、连天的烽火以及散落的溃兵,都使得治安局势极度恶化,老百姓的正常生活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更别提商业贸易了。东岸人的哈吉港商站这几年就不得不提供一定距离的送货服务以维持贸易额不至于下滑得太过厉害,之前在卡吉贝伊一带就遭受过至少两次袭击,虽然击退了据说是摩尔达维亚大公麾下越境抢劫的骑兵,保住了货物,但也着实死伤了不少人手;后来,在第聂伯河右岸东岸人自认为安全的地带了,也发生过不明身份武装人士袭击的事情,死伤了不少人,货物也被抢走了一部分,现在东岸方面已经暂停了第聂伯河右岸部分地区的贸易,或者要求当地商人自行过来提货,实在是安全形势堪忧。吴翼飞这个老马匪走马上任之后,手下警备队里已经只剩下不足千人了,去掉留守城市维持秩序的人马,确实抽不出很多人到外地维持贸易路线。他虽然为人彪悍无比,喜欢好勇斗狠,但这并不代表他没脑子。事实上,在为国家情报总局和宪兵司令部工作的这几年内,他已经被“驯服”了,同时也学习到了不少东西,知道什么情况下该做什么事。比如这次在盘点了下手头的实力后,他果断放弃了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建议上头调整策略,对一些市场该放弃就放弃,大不了以后再想办法。尤其是第聂伯河沿岸的贸易,不能再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了,那里现在已经成了一片险恶之地,草原上到处是穷凶极恶的马匪,派多少人过去都不够填的。多瑙河、顿河一带局势相对宁静(虽然治安也很差劲,但比无秩序的乌克兰要好很多),可以作为重点经营,虽然这两地因为税卡多而利润有些薄。,!今天吴翼飞就刚去城里请示回来,得到了一个积极的回应,心情高兴之下打算去城外一个波兰人开的饭馆内吃喝一顿,当然是带上自己几个心腹部下了。开饭店的波兰老板多年前被东岸人买来,一直在哈吉港码头上装卸货物。苦熬五年之后,按照东岸的政策,他获得了自由身份,可以申请入籍,因此转正成了东岸国民,目前在城外与克里米亚人的贸易市场外围了开了一家饭店,经营各类食品,生意还不错。这个波兰人娶了一个鞑靼寡妇为妻,这个寡妇除给他带来了开饭店的本钱外,还有两个从小在哈吉港长大的便宜儿子。吴翼飞见过这两个半大小子,现在在饭店里帮忙,他们的服饰其实非常有意思,概括起来就是圆领、窄袖、左衽、长袍,腰间系着红带子,很明显不是东岸人的传统,当然更不是欧洲人的服装样式,反而是带着一股股浓浓的草原遗风。按照东岸本土出版的一些服饰样品书籍来看,大概是我“大宋”时期北方游牧民族契丹人的样式吧。吴翼飞也看到过饭店女主人的服饰,直领、左衽、长袍,有点蒙古女人团衫的意味,但并不是拖地样式的,应该是为了适应繁重的劳动而改良的设计。由此也可以看出,作为蒙古人建立的金帐汗国的遗民,克里米亚鞑靼人(格莱大汗就是拔都的后裔)的文化中确实带有很浓重的东方草原的元素。当年横扫欧亚大陆的蒙古铁骑,确实给所过之处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像鞑靼人这样混血了数个世纪已经渐渐被当地人所同化的部族,依然顽强保留了大量来自祖先的文化传统,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大哥,这哈吉港听说下一步要建城墙了,城内各项商业设施也要完备起来,听说伊斯坦布尔的马大使还要从国内请民政官员过来进行管理。这这这,这可是正式设官立制了啊,鞑子的朝廷就不管管?”一名老伙计拿衣袖擦了擦一张长条凳,然后殷勤地招呼吴翼飞坐了过去,笑着问道。“别叫我大哥,叫我队长,说过你们几次了?还有,克里米亚汗国的不是鞑子,而是鞑靼人,别乱说话,引起外交纠纷你担着啊?”吴翼飞给了老部下一个白眼,大摇大摆地坐了过去,说道:“放心吧,这建城的事情格莱大汗也是同意过的,并且还额外批了不少土地给我们,现在面积怕不是得有咱们老家益都县那般大了。按照上头的说法,这得有一千五百平方公里以上了,哈吉港得称哈吉县喽。不过这个大汗也是有意思,一看自己的宗主国奥斯曼麻烦缠身,匆匆与俄罗斯人签署了停战协议后跑了,他就有些难受了,担心被俄罗斯人攻击,因此开始向我们示好,又是租地(哈吉港周围其实就是一片渺无人烟的荒芜之地),又是低价出售奴隶的,当真是让人看了眼花缭乱。”“那可不。”老部下大声叫来了波兰老板,点了一些常见菜色后,笑着说道:“签署二十年停战协议是奥斯曼、俄罗斯分别控制下的两个乌克兰傀儡国,理论上来说,俄罗斯人是可以直接奥斯曼帝国的,且不违反协议,当然这事实上不可能,鞑靼人远远还谈不上安全呢。”“呵呵,你小子也知道啊!”吴翼飞抓起一个杯子,一边倒起了酒,一边说道:“是的,没错!俄罗斯人现在确实不太可能对奥斯曼帝国动手,可若是对克里米亚汗国动手动脚呢?:()晚唐浮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