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发生命案的事情,再怎么压都会传出去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那不是马喻才要考虑的事情。他最要紧关心的事情是——“迟佳儿不是人?那她还死得了吗?”严继尧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马喻才问。严继尧凝眸回忆了一下他看见的场景,简单复述出来:“陈士良被吃了。”“被……”马喻才哑然。“马经理……”身后忽然响起殷子月的声音,马喻才一回头,就见殷子月抱着个毯子过来,脸上带着微微的困惑,“你在跟谁说话呢?”马喻才连忙摆手:“我在自言自语。”可刚刚明明是抬着头盯着那儿……殷子月看了一眼他身后,没有人。可能是吓坏了吧。殷子月将毯子递给他,道:“不舒服的话要讲。”马喻才点点头,接过毯子,道了声谢谢,回头以为严继尧会消失,就像往常一样。出乎意料,他居然还站在自己身后。但是殷子月在一旁,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和严继尧聊天。他缩在角落里,看着闹哄哄的现场,警车上的大灯照亮了院落,还有村民们手中的手电筒的光,都十分刺眼。他们待着的房间今晚肯定不能睡了。还不知道要安置到哪里去。陈士良是从他自己的房间里掉下来的,脖子上是撕裂的床单,貌似是连到了床脚,将他就这么抛了下来。马喻才裹着毯子,看向了中央的尸体。血液沾湿了白布,刺目的颜色映在不知道哪家给的布,上面还有淡黄的色斑,地面上也留下了一大滩血水。楼房前还有他掉下来的时候滴落的血。这么大的出血量,他是肯定活不了了。那么问题就是——谁杀了他?马喻才闭眼,喘息着,回忆他看见的画面——陈士良的脖子不正常地歪着,血就是从脖颈处流下来的,勒住脖颈的整个床单都成了暗红色,他衣服的领口也被倾泻而下的血水打湿成暗色。致命伤是脖子吗?陈士良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一直停在他脑海中。他死前想必不好受……谁会做出这种事情?马喻才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他抬头看向迟佳儿的房间。那里终于亮起了灯。窗帘前有个矗立的身影,似乎正在偷窥着楼下的现场。……从警局里出来,已经是深夜了。在房间里的徐宏、陆致远、殷子月和马喻才四个人作为目击尸体的第一批人,接受了谈话。县里的警局不大,坐车都要几个小时才到,也不算专业,他们就坐在大厅里,问一句答一句。谈话完四个人一起出来,警局前院,贺宁和范志诚两个人一站一蹲,都在抽烟,地上已经落了好几个烟屁股了。陆致远喊道:“贺导、范导。”蹲着的贺宁没说话,范志诚回头道:“嗯…说完了?你们先回去吧,今天的事情不要往外面说。”四人面面相觑,坐上了保姆车先回去了。路上,四人心思各异,脸上都没了表情。马喻才看着县城夜晚的寂静和大道旁的深山,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良久,徐宏率先出了个声:“你们…听到那个医生怎么说的吗?”“什么?”“说是…脖子被咬烂了……一个大窟窿。好像是……”徐宏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情绪惊恐,“人的齿痕……”这话说完,车里进入了更为安静死寂的沉默。陆致远叹了口气,道:“别想,别管,睡一觉起床,看导演怎么说。”“……”众人默默抱着手臂,沉默地度过了剩下的车程。马喻才在车上沉沉睡了过去,梦里还做了个怪异的梦。他梦见严继尧坐在副驾驶,看不清他的脸。正当他扭头想看一看严继尧时,副驾驶上的人猛地变成了脖子被咬烂的陈士良,他歪着脖子看着马喻才,双眼里渗出血泪来,断裂的气管里还在冒着血泡。即使如此他还是能说话,一脸惊恐地说:“迟佳儿…她杀了我…成了魔了…”带着沙哑喘息的声音还没落,后视镜里闪过一个人影。面容苍白的迟佳儿不知何时坐在了后面,面无表情地盯着对视的两人,满嘴的鲜血。她一张开嘴,尖锐的牙齿上全是碎肉末,双眼也变得猩红。迟佳儿扑过来,隔着座椅对着马喻才猛地一推——“马经理,醒醒,到了。”马喻才猛地一颤,瞬间睁开了双眼。眼前是殷子月的脸,他正伸手推动着自己,马喻才转头看了看,到村子里了,大家都已经下车了。严继尧已经不见了。他心有余悸地喘了几口气,扶着车门缓缓下了车。尸体已经搬走了,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清理血迹。今天晚上估计是个不眠之夜了。,!徐宏和陆致远他们的房间不能睡了,四个人只能挤在一起睡了。睡前,马喻才想起他们在警局里说的话。“看见尸体前有没有什么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有人行动比较异常吗?”“嗯…我们有看见窗外有有道人影……三个人都看见了。”“你呢?”“我在厕所,没看见。”“你们住在二楼,怎么能看见一道人影?”“不知道…就是有个黑影子穿过去了,好像不是很高,也有可能是衣服吹飞了……”马喻才只能寄希望于警察能够调查到其中的秘密。他惴惴不安地睡去了。与此同时,徐宏房间隔壁,迟佳儿的房间里。“哗哗哗——”迟佳儿赤身裸体站在淋浴头下,氤氲热气让她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但依然能看出她白皙的肌肤。她抬手清洗着身体。下水道口,淡粉色的液体缓缓顺着瓷砖流入其中。她擦干身体,换上了睡衣,回到客厅将脏衣服给点燃烧了,然后冲进了下水道里。做完这一切,迟佳儿坐回桌前,竖起了镜子。镜中的女人皮肤白皙滑嫩,吹弹可破,几乎是重生了一般。“呵呵……”她满意地梳着头发,猛地发现脖颈侧后方有块颜色不对的地方,仔细一看——一块皮肤颜色灰暗,皮肉发皱,显然有了腐烂的痕迹。手上的力道猛地一紧,就见头皮上的发丝竟齐齐落下,无力地倒在了她手中。一大把黑色头发攥在女人光滑白洁的手中,迅速干枯发黄,失去了活性。“……”迟佳儿猛地将头发拍在桌上,一脸狰狞地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嘴里也呢喃着:“珠子呢?珠子呢!”发现珠子居然都没了之后,迟佳儿呆住了。她抬起手捂住脸,这才想起来,杀了陈士良,她就没了后路了……手镯晃了晃,吸引了迟佳儿的注意力。她看向镜中,却猛然发现镜中的自己背后站着一个男人——“谁!?”迟佳儿一回头,什么也没看见。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她慌张至极时,猛地想起了那个神龛。“还有办法的……一定……”:()天生道体?我本是万人迷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