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内容就如杜荣所说,都是些很常见的家长里短的闲话。问题在于,他大伯除了他这个侄儿之外,早就没什么家人了。听到他提家里,对方应该就懂了,信另有用意。
确定该传递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杜荣松了口气。
只是临别前,杜大伯忽然又叫住了他:“以前那些拿我们店里的东西去搞传销的龟孙子,你可千万别跟他们来往啊!我听说还有几个在逃的,你看到他们躲远一点!赶紧报警,知道不?!”
以杜荣的胆量,就算没这番提醒,他也不可能和可疑分子来往。
感觉大伯话里有话,他也不好多问,只能连声答应着,准备离开此地再慢慢琢磨。
目送侄儿离开,杜大伯由狱警带着回到他自己的监房内。
那封“家书”直到晚饭时间才检查完交到他手上。
家书中,杜荣用只有他俩知道的暗号留了个讯息——放着别管。
杜大伯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这侄子不会是脑子出了点问题吧?怎么会给他送这么一封满是废话的信,还叫他放着别管?
把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其他隐藏的内容,眼看熄灯时间要到了,杜大伯也只得放弃。
临睡前,想想总觉得有些不放心,他把信放到了床尾。
直到杜大伯辗转反侧,终于陷入沉睡,信纸中才飘出一缕肉眼看不到的粉色煞气。这股煞气一出现,就目标明确地飘向监区的某个方向。
某间牢房的其中一张床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正鼾声大作。
粉色煞气飘到他身边,从他的耳朵处钻了进去。
男人睡梦中若有所觉地抬手在耳畔挥舞了一下,却没有干扰到煞气。不一会儿,当这缕煞气尽数钻入他体内后,他开始做梦。
梦里,他刚跑完一天的车,回到自己又脏又破,弥漫着酒味馊味的租屋内。一脚踢开挡路的酒瓶,他捡起不知谁从门缝塞进来的催款函,看也不看就撕成碎片。
拿起不知放了多少天的半罐啤酒,男人大口倒进嘴里,打了个酒嗝。
他习惯性地拨打某个熟悉的号码,不到两秒就听到冰冷的系统提示音,说对方没开机。
“臭娘们,把我拉黑了是吧!”一把抓过床头柜上被酒液浸过的一份报纸,看着上面印着的朱钰的照片,男人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
当初这女人拼着打破头也要跟他离婚的时候,他还想着她迟早会哭着回来求自己的,没想到她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离了他居然还自己混成了个老板?呸,肯定是傍了哪个大款,靠对方养起来的吧!
惯例性地在心里咒骂着前妻,男人骂累了正要睡觉时,忽然听到有人敲他家的门。
他以为又是房东催租,大步走过去拉开门吼道:“老子说了有钱就会给你的,天天催催催,催什么,急着买棺材下葬吗?!”骂完,他才注意到门外的人穿着一身看起来就挺贵的西装,人模狗样的,一看就是那种大老板。
皱起眉,男人问对方:“你找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