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爻。”秦郅念。
“哎!”虞爻眉眼雀跃,弯唇应道。
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用别人的名字活着,是件让人心生矛盾的事。能活着,便是万幸,但能坦坦荡荡向别人道出自己的名字,却是万幸中的确幸。
“将军是同意我参军了吗?”
灿若春桃的笑让秦郅怔惘,片刻后才冷冷道了一句:“仍需考量。”
“将军将军,”虞爻收好工具,“不带您这样的——我可能吃苦了,只要让我从军,我什么都能干!”
将剑收回鞘,秦郅抬眸,看向他:“除了会修剑,你还会修什么?”
“只要是兵械,便都能修!”
话落,秦郅定定看向她,唇角勾起,“晌午之时,也有人这样说”
虞爻心说哪个孙子抢老娘的饭碗!脸上僵着笑咬牙问:“谁呀,将军?”
“同你一般,前来投军的人。”
这人莫不是诚心来给她添堵的!虞爻又问:“将军,军营工匠缺的多吗?”
秦郅目光自她脚尖上移,缓缓落向她的眼睛,后慢悠悠道:“那人身高七尺八寸,武艺在你之上。军中铁匠完备,此番只招一人,你说,招谁?”
笑意顿无,虞爻听出了秦郅话语里的嘲讽意:你矮武功还差。但是任务在身,她别无她法,只能决定放手一搏:“将军,我要和那人比试,就比修兵器。”
似是听到了新奇事,秦郅垂首侧眸,看向身旁鼓着双颊的人,目光幽沉。片刻后,道了一个“好”字。只见身边始终瑟缩着身子的人扬起头,露出的脖颈如白瓷一般,点着颗小痣,他移开了眼。
虞爻望向夜空中那轮皎皎圆月,暗下决心:一定要赢。
水河静流,花灯畅明,欢颜如画。
并行于路上,秦郅看向满腹心事之人,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迎面而来的女子便将两人分开,朝他怀里塞满了香囊,又笑着哄散而去。
虞爻在一旁看着,心中的郁闷倒少了不少,没心没肺地又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秦郅整好衣冠帽,将绣囊全数丢给了她,“喜欢?拿去。”
“不不不,人家姑娘送您的,小的怎么能收?”虞爻摆手推诿。
秦郅睨了她一眼,“拿着。”
不容置喙的语气让虞爻见好就收,乖乖收揽好一怀的香包,双目转了一圈,坏笑道:“放心将军,我不会告诉堂姊的。”
“你……”不愿再多言,秦郅目视前方,重新戴上了面具。
“原来如此——将军原是因为容貌上佳,怕被小姐姑娘们惦记了去,才以面具遮容的啊。”虞爻兀自点头,“将军的担心不无道理啊,您确实是个大美人啊。”
“休要胡说。”秦郅的耳珠染上了红,甩袖离去。
虞爻仍不依不饶,“您别害羞啊,您长得当真好看。如同九天仙女……男下凡尘,夭姐姐一定会喜欢的。”
……
一路熙攘,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招兵台。李拓遵秦郅的吩咐,将今日自荐管军中兵械的男子带了出来。
来的人,弓着腰,细眼方脸高颧骨,一身粗布烂衫。
虞爻看清那人后,却是眼中惊恐,心跳如擂鼓,攥紧了手心——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