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计空发觉他的不对劲,想抽手却发现郑惊握得很紧,他蹙眉:“郑惊。”“你撩我的。”郑惊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两人之间很清晰,他眼眸水润,直直地看进审计空的眼睛,声音很小却理直气壮:“你、撩我。”审计空后知后觉,他一时语塞:“…你让我闻的。”“我是让你闻我的胳膊。”郑惊轻声:“你做了什么?”审计空只好道:“习惯了,我下次注意。”“不需要的,审计空。”郑惊用指尖接住审计空发梢的一滴水:“你可以凭着习惯做任何事,我不会介意。但你既然做了,那就要负责。”投其所好郑惊说的有道理,审计空一时没想到拒绝的话。看出审计空的不自在,郑惊蓦地笑了,他退后一步,道:“好啦,我忍忍,不耍赖了。”郑惊背对着窗户,明明璀璨的楼群更引人注目,可在审计空的眼中,此时此刻,万家灯火皆沦为背景。郑惊打了个响指,继续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我说过,我很乖的。”审计空低头,手腕上余温犹在。他忽然想起幼年时的那只波斯猫,抱在怀里软软呼呼的,可也会出其不意地给他一爪子,那时候,审计空懵懂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你可以对一个人好,但不要期待他用同样的好来回报你。再加上一直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审计空便不再期待一种固定的关系。身边的朋友,除了路之行和路之远,好像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就连路之行和路之远,他也只是顺手照顾,没有特别想亲近的欲望。郑惊那天问,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他说没有。然后郑惊很失落,他心里…也空落落的。“郑惊,你问我有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我是真觉得没有。”郑惊不知道他怎么提起这件事,他抓抓头发,笑道:“嗐,我那天随便发牢骚的。”审计空听不出情绪地嗯了一声。郑惊伸了个懒腰,感慨道:“有也好,没有也罢,各有利弊。有的话过得清醒,但想做的事做不了事会不高兴。没的话过得潇洒,但偶尔想起来也会觉得…挺没意思。”“确实。”郑惊不知道审计空在惆怅什么,他看着审计空,像是审计空曾经告诉自己一样地告诉他:“审计空,你这样挺好的。”“我知道。”郑惊扑哧笑了,打趣:“那你郁闷什么?”审计空深呼吸一口气,迎着夜风,思索着道:“大概是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这叫对人生的正经思考。”郑惊看着审计空的眉眼,还是觉得心里痒痒的,他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嘛?”审计空刚想说知道,就被郑惊打断了:“好的你不知道。”“……”郑惊像是一只想偷吃萝卜的折耳兔,他先乖顺地垂着耳朵,摸到审计空的手:“就比如说,我握住你的手,就想跟你十指相握,跟你十指相握后就想贴近你的胸膛,贴上你的胸膛后就想吻…”阳台的门被不合适地推开,简易抱着衣服站在门口:“我靠!”阳台上的两人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站着。简易当场就愣了,他虽然知道两人暧昧,但一直以来不都是审计空的一厢情愿吗?郑惊极其自然地打招呼:“晾衣服吗?”“啊…对的。”郑惊让出位置:“你来。”简易没动,他愣头愣脑地问:“你们在…在干什么?”“解释成语。”简易:“…啥成语啊,要这样解释?”审计空伸了个懒腰,对郑惊道:“你告诉他。”说完,他旁若无人地离开了。郑惊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遗憾,不过就算简易不来,他也未必能亲上去。审计空的拳头可不是盖的。简易忍不住问:“你们…不会真在一起了吧?”“啊…还没。”郑惊不奇怪简易能看出来,他没打算藏着掖着。简易叹气,语重心长道:“其实审计空人蛮好的。”“我知道啊。”不好我喜欢他干啥?“他挺重视你的。”“我也知道啊。”我妈粉能不重视我吗?简易下决心道:“其实你可以考虑他一下。”郑惊回答:“我考虑完了。”简易愣愣道:“那你还不答应他?”“是他不答应我。”郑惊莫名其妙地看着简易:“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简易眨了眨眼睛,诧异道:“不是…不是他追你吗?”郑惊摇了下头:“不是,我在追他。”简易如遭雷劈:“他对你那么好…不是在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