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米是什么米,好吃吗?”小桃现在觉着温如月提到的新鲜玩意都与吃的有关。“不好吃。”温如月回想起高中的体育课,对这项运动十分抗拒。“哦。”两人歇够了,才跟着崔小宛往青牛山走,刚刚拼命时不觉得,现在脚上跟灌了铅一样,一步步挪得特别慢。“崔大当家,您就放了我吧,我一定走得远远的,到余州,到变州去都可以,再也不回来打扰您。”叛变的山匪刚刚对着温如月两人还很强横,这会儿被削了一层皮肉,知道害怕了,一个劲求饶。“这话你走之前说可以,真要离霜州远远的,我也不会管,可你偏偏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崔小宛嗤了一声,冷着脸继续道:“你是觉着我是什么活菩萨是么?”“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回吧。”这山匪还真这么想过,他们的新寨主不让偷不让抢,为了不祸害别人,只好饿自己的肚子,不是活菩萨是什么?想必也和那些满口礼仪道德的伪君子差不多。他们三人商量过,这崔小宛虽然武艺高强,但似乎也很讲道义,如果他们被抓,认个错,服个软,应当就没事了。可惜他们敲错了算盘。崔小宛将人押回峰顶之时,其他人还在操练。宁东湖也在,他是来串门的,顺便过来把小竹子领回去。崔小宛把山匪往地上一扔,让秦项和蓝无风将人押着。两百人在成九河的指挥下列好队,围着院子坐下,中间空了一小块出来,叛逃的山匪就被摁在这了。青羽拿了根棍子,交到成九河手里,成九河接过去,直接抡起棍子往山匪腚上重重一敲,山匪发出一声惨叫。崔小宛往旁边的石椅子一坐,“四十军棍,打完为止。”成九河抡起棍子继续,一下一下,毫不含糊。每打一下,山匪就惨叫一声,到最后声音已经嘶哑,也再没力气喊出来。血渗出裤子,模糊一片。人群中有个别见不得血腥场面的,已经低了头。清风寨的两个小姑娘已经被聂灵嫣领回屋,宁东湖则是将小竹子的眼睛蒙上了。待成九河打完最后一下,棍子也应声断裂。崔小宛站起来,踱回中间空地,伸手一指,朗声道:“此人在中午与另外两人逃下山,还意图行凶,四十军棍便是他的下场。”成九河在旁附和,“若只是逃下山,不会受到这么重的刑罚,千不该万不该,他们就不该对大当家的人下手。”崔小宛微微颔首,“我让你们不偷不抢,自然也是经过一番考量的,寨子有人负责生计,大家无需再像从前那般在刀口舔血,只需依吩咐,做好自己的那部分活儿便能领到月俸。”“你们当中若还有人不想待在青牛寨,现在便可离去,只要不对青牛寨起歹心,我不会追究。”底下鸦雀无声,没人敢冒头说话。谁都明白这出是杀鸡儆猴,崔大当家这是在敲打他们,敢生异心,便是这个下场。崔小宛见没人敢说话,索性回了石椅子继续坐着。“半个时辰内,我都在这,你们谁想走,到我这登记一下,便能离开了。”山匪们互相看了看对方,没人动弹。崔小宛将手往桌上一搭,“我只给这一次机会。”这下山匪们心里有些动摇了,难道她说的是真的?若是想离开,眼下可能就是最好的机会了。可仔细一想,大家在外都是无家可归,走了又能去哪?她说的这个模式,大家也不是不能接受,跟着新寨主,没准真可以不用搏命,也能吃到好酒好肉。过了许久,终于有人起身,在众人的注视下,往石桌走去,停在崔小宛跟前。崔小宛抬眸看他,手指往桌上敲了几下,“在这册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就行,下山后有多远走多远,我自不会追究。”这人摇了摇头,有些踌躇,“我不是来登记的。”“那你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崔小宛点点头,“问吧。”她想了想,又对其他山匪招呼了一句:“你们若有问题,也可以一并问了。”这人鼓足勇气,“我想问,青牛寨以后以何为生?”“经商。”崔小宛沉吟片刻,“我们队里有位做生意的行家,先前开过酒楼,也经营过成衣铺,赚得是盆满钵满,大家大可放心。”她没将温如月的名姓说出来,一是担心晸京城收到风,得知温如月是自愿跟着她出来的,会令温家受牵连,二是现在不好将她架太高,免得她心生压力,待以后有了成果再将她推到众人面前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