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人醉得那么离谱,把她当成青羽还能亲她脸?崔小宛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装的。聂容昭由着崔小宛将他从床上揪起来,身体东倒西歪,“我是真醉,刚醒。”崔小宛多少能猜出他将自己灌得烂醉的原因。她拿了个枕头垫在他腰后,自己拉了张小圆凳到床边坐下来,语重心长。“小郡王,我们这样是不对的,我已经成亲了。虽然外头都在传我几天换一个女人,还有人在传我府里养着五个小白脸,但那都是以讹传讹,道听途说……”聂容昭嘴角耷拉下来,“五个小白脸是真的。”崔小宛抬手给了他一个爆栗,“那几个是杂役。”聂容昭抿着唇,长睫微垂,默不作声。崔小宛继续道:“总之,我不会做对不起温如月的事,小郡王也……”“我那晚看到一个黑衣男子从你主屋翻窗出来了。”作者有话说:崔小宛一听这话便知是他说的是谁,也猜到他应该是第二次夜访将军府时看到冰刃的。因为那晚聂容昭的表现便有些奇怪。她起身往门口去。聂容昭见状坐直起身,眼梢微垂,“你要去哪?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了。”崔小宛开门张望了一下,甚至连屋顶都检查了一遍,确保没其他人在,这才回屋关门。杜行之的厢房与这中间隔了两三间客房,应该是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她回到床榻边,将小圆凳拉近了一些。“你帮过我不少,我也不瞒你,那人是皇上的暗卫,先前我将许奉天与殷沉的书信呈给皇上后,皇上便派他与我传话。”“我在朝中没其他助力,要查殷沉,要扳倒他,只能借一下皇上的势。”虽然皇上也有些力不从心。就算之后是想名正言顺暗杀殷沉,也需要跟皇上通个气,毕竟刺杀宫中宦官也是大罪。崔小宛没跟他说的是,自己之后要翻案,要恢复女子身份,最好也刷一下狗皇帝的信任,证明一下自己的用处,免得魏临到时觉得她欺君,直接让她下狱。聂容昭面色稍缓,“所以……”“所以你一天到晚在想的什么?以为我跟一个男子私会?我平时没有公务不要办事的吗?”崔小宛白他一眼,双手抱臂,“你之前不也大半夜进我主屋找我?”聂容昭闻言垂眸,他对她是有其他心思的,拿他举例也不合适。崔小宛盯着他半晌,似乎看出他这沉默代表的含义,犹豫片刻又道:“我与小郡王的想象有着天差地别,小郡王何必将精力浪费在我身上。”“你怎知我对你是何看法?”烛火明明灭灭,灯油劈啪作响。二人都默了默,一室寂然。崔小宛摆摆手,“别管什么看法了,你有这时间不如在昭文馆多留意留意,指不定还能找到称心的……”聂容昭顿了顿,恍然大悟,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拿手握拳在额上抵了片刻,又抬眸看她,“你说的天差地别,可是指女子身份?”崔小宛一怔,“你知道?”聂容昭眸中含笑,似乎还有几分醉意,“原来崔将军以为我有断袖之癖。”是他之前糊涂,把这茬忘了,若是崔将军因此不肯面对他,也在情理之中。崔小宛斜眼看他,也知这段时日闹了大乌龙。不过这话他是怎么用这么开心的语气说出口的?“你何时知道我是女子?”聂容昭长睫微垂,“丰收宴那晚……”只说了几个字。丰收宴?宴上她中了江书的帐中欢,还跟聂容昭单独待了许久。莫非那晚真的发生了什么?崔小宛面上惊疑不定。不对,如果真跟他翻云覆雨了,她醒后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想到这,她半眯了眼,睨向聂容昭,“你是如何发现的?”聂容昭看向别处,“本王只是不小心碰到了。”“碰到什么?”聂容昭没答,眼神在崔小宛胸前停留一瞬,又迅速挪开了。崔小宛深吸了口气,手指微动,“那时你就知道了,然后隐瞒至今?”“我担心你对我狠下杀手。”杜行之的厢房内,小厮正坐在桌边昏昏欲睡,头刚一点下来,就听到一阵惨叫。听声音,好似宴席上与他家公子拼酒的小郡王。发生什么事了?将军府里遭了贼?他犹豫了一会儿,将厢房的门轻轻打开一条缝,伸了个脑袋出去张望。没过多久,便见崔将军从小郡王的厢房出来,还拍了拍手上的灰。崔小宛似有所感,回过头看他一眼,一脸从容,“莫慌,没什么大事,快回去照顾你家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