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宾听得此言,当即怔愣在原地,好一段时间脸上才现出狂喜来,连声道:“好,好,四师弟得知定然高兴,他月月送信回来,早就想见师父了。”
说着说着,他的话语声甚至有些哽咽,这么多年了,他原以为师傅和四师弟就要老死不相往来,可没想到事情也有出现转机的一日。
……
谢景行直到走出府学大门,才长出一口气,也多亏盛大家不是那等强人所难之人,而且心胸宽广,被他这等无名小卒拒绝也没有勃然大怒,而正是因为盛大家德高望重,谢景行才敢直言拒绝,盛大家是光明磊落之人,直言相告兴许会让他不愉快,可婉言相拒拖拖拉拉才更得罪人。
他赌对了,不论如何,盛大家绝不会私下找他的麻烦。
他的脸上并不见可惜之色,人生之路长,有得必有失,他能有祝世维作为师父已是心满意足。
再说了,谢景行看着头顶骄阳,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他的未来他自己拼搏,上辈子如此,这辈子就算无人为他的未来添砖加瓦,他同样也不惧未来荆棘满地。
心中的感慨只是一瞬,他就想起方才被他丢下的孟冠白一行人,他在山长室呆的时间并不长,他们此时定还在校场等着,虽然他也不知此时校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他并没有平白放人鸽子的习惯,谢景行大步往前,向着校场去了。
他身高体长,走起路来步伐很快,不过短短时间便就要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时,屿哥儿和其他的文清苑的学子正好从府学出来了。
今日情况特殊,府学汉子这边放了半日假,汉子学子们几乎都回去了,而府学汉子这边剩下的都是他府学子,人还不少。
通州府学的汉子学子自然知道不往文清苑这边走,而他府学子人员众多,又不知通州府学的规定,说不定就会跑到文青苑去,未免闹出乱子,加上文清苑这边学子听说了汉子放假也有所意动,苏夫子就临时做了决定,将文清苑也放半日假,只是他们出来的时间比汉子晚了一些。
因为决定是临时做出的,文清苑这边的学子们出来时,自然没有如往日一般见到来接自己的家人或是侍从。
不过通州府学治安好,毕竟卫所和通州府学的知府每日都会安排兵士或府衙衙役在整个通州府学巡逻,次数还不少,就连府学对面的校场也有兵士值守,他们自己回去也无他碍,平日家里会来接,只是因为文清苑的学子都是家中宝,家里面舍不得他们累着罢了。
有离得近的,自己就往回走了,有些离得远的也伙着同伴结伴一同离开。
最后就只剩下了屿哥儿五人,而他们没有离开则是因为时梦琪眼尖,出门后只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她拉着屿哥儿指着远处,“你看那是不是谢景行?”
屿哥儿本还在考虑是直接回府上还是去谢家,也不知道双胞胎现在在不在家中?被时梦琪一拉,他顺着就看过去,见果然是谢哥哥。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些疑惑神色,谢哥哥独自一人是去干什么呢?回谢家也不往那方而去呀。
时梦琪自然也是知道谢家该往哪边走的,有时她也会见到谢景行和屿哥儿结伴往家去,只是她坐在马车上,也并不想去打扰二人,只是羡慕地看看。
此时便调笑说:“那不是回谢家的路吧?而且他还只有一人,也不知是去看干什么的。”她还故意逗身旁的屿哥儿道:“别不是去与人私会的?”
知她在说笑,一旁的白苏和潘婧雪都勾起了唇角,含笑看着屿哥儿。
他们两人虽有定亲或心动的对象,可是看着谢景行和屿哥儿出双入对,日日相伴在侧,虽无甚过于亲密的动作,这么些年他们也只见过谢景行在打马球那日失控了一次,可平时两人只是对视,那些不动声色从他们眼角眉尖溢出来的情谊就看得他们羡慕不已。
时常盼望着若是他们未来能与自己的夫君如谢景行和屿哥儿两人这般相得,便再无他求了。
温嘉长相艳丽,性格大大咧咧,可不像白苏和潘婧雪这般心思细腻,看屿哥儿被时梦琪打趣,也跟着上去逗人玩,“是呀,今日居然没有等你随你一同回去,也没来文清苑说一声,说不定就是背着你去偷偷干些见不得人的事情了,你就不担心?”
说着,他趁屿哥儿不注意偷偷对时梦琪挤了挤眼,两人一左一右拉着屿哥儿,两人都做出一副看热闹的神情直直盯着屿哥儿的侧脸。
屿哥儿若不是被这两人一左一右拉着手,肯定是要伸手将这两人的嘴给堵上的,不过他虽然不能动作,可还是怒视了他们一眼,无比坚定道:“谢哥哥不会做那些事。”
不说其他,就是他有时候也会在心里偷偷埋怨谢景行不解风情,谢景行要是能做出这等事,那就不可能是那个会让他动心的谢景行!
他小时在京城,日日跟在长公主身旁,不知见了京城多少的王公贵族子弟,那时年龄虽小,可他记性好,现在也能回忆起那些汉子的性情和模样,可从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让他刚一见着就觉得哪儿哪儿都合心意。
他同谢哥哥自小一同长大,说是日久生情,可是他一见面就不明就里地成了谢景行的跟屁虫,那时心中的想法他至今也弄不清楚,而他与谢景行相伴了近八年,他怎么可能不清楚谢景行的性子。
能和他在一起,屿哥儿都无比感恩他们相伴中种种的阴差阳错,才让谢景行将他放在了心里,如果不是这样,他都觉得谢景行可能会孤老一生。
所以对于时梦琪和温嘉的话,他完全是嗤之以鼻,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谢景行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