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对自己称赞有加了,再在一旁当透明人也太过无礼,谢景行正欲回话,不过他忽然想到,他还不知面前之人的名讳,便询问地看向韩回舟。
韩回舟当即明白他视线的含义,道:“吾名为韩回舟,若是不介意,谢兄可以直接唤我的名讳。”
谢景行却并未如他所言,而是谦虚道:“韩兄过奖了,只是几篇文章,相信诸位都是下笔如有神之士,我不过是有那么一丝灵光罢了。”
丘逸晨忍不住又看向了他,心里想着,“谢兄到底知不知道谦虚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是骄傲了,他们是写不出文章的人吗?他们缺的不就是那丝灵光!”
吕高轩这时也走到了谢景行身旁,他甚是奇怪谢兄为何会来斋舍,这可是前所未见。
正想要询问他,院门外却忽然传来了声响,显然是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过来了。
院子里所有人都朝院门看过去,同样的,院门外一行人发现此处院落中聚集有这般多人也甚是好奇,谢景行不常住在府学里,有所不知,不过丘逸晨和吕高轩却知道,门口那些人就是安平省其他四府的学子。
不过是极为平常的一天,安平省八府学子居然就这么意想不到地聚齐了。
谢景行也不是谁都不认识,被一行人簇拥其中的还有几位府学中的学子,其中一位就是与他同在甲三班的杜留良。
杜留良从人群中走出来,就站在院门处关心道:“不知诸位在此所为何事?怎么有这许多人同在一处?”
明州府的学子们好不容易按下了心头尴尬,此时已经恢复了平常面色,经他这一问,生怕又被提起,有人连忙道:“无事,只是刚巧进来了。”
其他人并没拆穿他,杜留良也就当了真,热情邀请道:“我与外面的各位仁兄正欲寻一处地方吟诗作对,不知诸位有意一同前去吗?”
明州府学子求之不得,此举正好可以帮助他们摆脱此时尴尬的境地,当然纷纷点头同意。
难得八府学子齐聚一堂,其他人也不愿扫兴,便也跟着去了,足足有近八十人。
而能容下这么多人的,也只有刚才丘逸晨提到的风响亭了。
众人在杜留良的带领下,一同来了风响亭,连方才才到的清河府学子放好行李也跟着来了,不过葛夫子年龄大了,没来凑热闹,待在了房间里休息。
风响亭前也有一湖碧荷,风景如画,清风徐徐。
许是方才丢了面子,一到地方,明州府众学子子最是积极,一首又一首诗赢得了满堂喝彩,倒是让他们找回了一些方才丢的面子。
谢景行与丘逸晨和吕高轩坐在另一处,安安静静听着。
丘逸晨忽然发出了一声感叹,“明日总算是到了会讲之日。”
能听到盛大家讲理学,他当然极为高兴,不过,还有着另一桩让他高兴的事情,会讲之后顶多再过一日,其他八府的学子就会全部回去了。
不用再与其他人写诗斗文,他总算是也能放松一些,这段时间他精神紧绷,生怕坠了通州府学的名声。
虽然其他州府的学子之中,也有一些人品较硬,不逞凶斗狠,只是切磋的君子,可也少不了如今日明州府学子之辈。
说到这个,丘逸晨对旁边的谢景行又不禁心生羡慕,“你与寇兄、萧兄住在府学外,倒是落了个清静。”
“我和吕高轩就不同,日日夜夜都得应付不同的人,若是秉性好的倒也算是相交愉快,若是如明州府这类的学子。。。”他说到此处,往对面明州府一行人看了一眼,恨恨地说:“心累得慌。”
吕高轩心有戚戚焉地附和点头。
谢景行只能安慰地拍拍他们。
看着湖边兴致高昂的杜留良道:“趁现在有杜留良在一旁与诸人作诗,你们都可趁此机会好好休息。”
丘逸晨却言道:“好像那日杜兄可是专程过来拜托过你的,现在他几人被几府学子围攻,你都不想去帮帮忙吗?”
谢景行神情不变,“我看他们几人都没有问题,还很是愉快,用不着我过去。”
吕高轩这时却忽然说道:“我看由不得你。”
谢景行一愣,“何出此言?”
吕高轩朝着对面微微扬了扬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