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刘宋道说出“天地源音”这四个字,孙阳方鼎两人念诵音诀的声音也越来越响亮,到最后,撞在刘宋道布下的这层隔音空间里又弹回来,竟有如在钟内发出一个强大的震鸣般,嗡嗡直响,络绎不绝。
而位于这个隔音阵中的一切物件,它们震动的频率也越来越快了,然而却不是发出它们本身震动的声音,而是随之发出孙阳、方鼎两人身上的那种奇妙之音,无比宏大、神秘、威严。
张锦阳和张清辉沐浴在这种仿佛不会有尽头的声音里,只觉就连灵魂都飞了起来一般,又感觉如同婴儿沐浴在母体里,无比的惬意,舒适。
就连林进和刘宋道,也感到当这种声音无孔不入的穿透自己身体,进入自己的精神意识中后,整个身体一片融洽,催发出不少生命活力来;就连精神力,也变得越来越饱满、充溢起来。
然而这时,刘宋道却感应到,自己的那个隔音阵法,在这这个奇妙的声音中,逐渐崩溃下来,眼看着就要失去它的作用了。
刘宋道连忙叫声“不好”,又打出几道气流,使得阵法又变得稳固起来。
然而他的这几道气流却是做了无用功,因为就在阵法变得稳固之后,这个奇妙的声音,在突然间却变得越来越弱了起来,不到片刻的功夫,就消失在天地间了,整个空间里一片沉寂,听不到半点声音。
“怎么回事?”刘宋道疑惑的喃喃说了一句。
然而林进的脸色,随着这声音的消失,却突然变得凝重了起来。因为他隐隐有一种感应,这股声音,其实并不是消失了。
而是以另外一种形式存在着,让人耳听不到了而已。
他不禁联想到,自己在无名老道那个空间里,对无名老道说的,有的时候,六识并不能真正看到这个世界本质的话来。
这声音既然是“天地源音”,那么也当是宇宙法则地一种,用人耳。又怎么听得到呢?
想到这里,他缓缓把眼睛闭上,把耳朵的感觉也切断开来,只是放开心灵,用心去听。
果然,等到心灵放开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一个奇妙的声音,只是。这个声音,比起由那十个真言混合起来的声音,更加威严、神妙,而且还多了一种超脱一切的轻灵。
同时,他还感应到。在这个声音之下,天地元气也跟着极有规律的一震一震起来,像是一个孩子听到了妈妈的呼唤后,那种欢欣雀跃地感觉。
这个声音。
不但存在于被刘宋道阵法隔绝出来的这个小空间里,而且还毫无阻碍的穿透了这个阵法,传到外面的街道、城市乃至整个大地和天空之中,使得这个声音的范围之内,所有一切物体的体内,也都随着这种本源之音而让人毫无察觉的颤动起来,消除一切负面的意念,让人地意念在毫无察觉中变得快乐起来……
感应到这一切。林进终于动容了,恐怕,先前那个声音,还并不是真正的“天地源音”,唯有现在感应到的这个声音,才是真正的“天地源音”啊。
想到这里,林进连忙睁开眼,只见刘宋道还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地神色中。似乎在想为什么从两位师弟身上发出的那种声音突然消失的缘故。
林进也不知道孙阳和方鼎能在这种状态中待多久。但可以想象的,一旦两人从那种神秘地顿悟状态中清醒过来。
这种神妙无比的声音就肯定不复存在,而且,也不知道二人醒来之后,能不能再次发出这种声音。若是不能发出了,那么刘宋道可就要浪费一次天大的机缘了呀!
想到这里,林进连忙提醒他道:“刘老哥,不要用眼睛看,不要用耳朵听。闭了六识,放下一切,用你的心来感念那个声音。”
听到林进的话,刘宋道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不用耳朵,闭了六识,又怎么能听到声音?然而看到林进眼中那种真诚,刘宋道却毫不犹豫的按照他的话去做了,也闭了六识,用心仔细地感悟起来。
渐渐地,他也听到了那个声音,感受到那个声音中具备的莫大威能后,一辈子修炼音诀的刘宋道哪还不明白其中的奥妙,刹那间,念诵过不知道多少万遍的十字真言在他心里转了个遍,以前生涩不懂之处,在这个奇妙声音的启发下,顿时变得透彻、通明了。
不知不觉中,一行略带浑浊的眼泪从他眼角流了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个声音终于渐渐减弱、消失不见了。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似乎归于空无,寂静无声。
然而即便这个声音已经消失,刘宋道和孙阳、方鼎三人仍是没有醒来。
林进知道,他们这时正处于悟的过程中,即便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他们地意识,却恐怕还沉浸在那个声音地余音当中。
这时,张锦阳和张清辉早就反应过来,无法像修道者那样关闭六识,用心去感悟的他们,只能听到有声之声,无法听到无声之声。正因为这样,他们才是清醒得最早地。
而且,他们也只是感觉到,先前孙阳和方鼎发出的那个声音,无比的好听,然而具体好听在什么地方,却又说不出了。
只是,无论是身体也好,精神也好,在最近距离被这一先一后两种具备不可思议力量的声音冲刷过后,他们都感觉到此刻的精神无比的充沛,身体更是充满了活力。
不过此刻,看到刘宋道他们三个都一副沉默的样子,张锦阳和张清辉纵有一肚子的疑惑,也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也像林进一样,只是站在一边,静候他们醒来。
这时。
月亮早已升到正中天,时间也过了十二点了,一片清幽的月辉洒下来,照在院子里的瓦檐上、小树上、土地上,使得瓦檐、小树、土地上都似乎蒙了一层细细的白霜,倒也别有一番幽逸地情调。
整个人的心,在这种环境下,也不禁变得空旷和沉静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