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也是为了我跟孩子不是吗?”歌把脑袋靠在了缘一的胸口:“我很高兴缘一会这么喜欢我。”
缘一牵着歌进了房间,然后再走了出来,看着泽田纲吉和黑泽阵,鞠了个躬:“非常感谢你们救了歌。”
“不,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泽田纲吉被缘一如此郑重的表情吓到了,有些不自在地说道:“看到孕妇遇到麻烦搭把手是当然的事情不是吗?”
“歌是我十分重要的人。”缘一缓慢又郑重地说道:“如果因为我的疏忽而让歌受了伤的话,我是无法原谅自己的。”
泽田纲吉看着眼前看起来有些木讷死板的男人,露出了笑容,说道:“不,即使没有我们,你也能救到歌的。”
“缘一先生。”泽田纲吉毫无预兆地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请恕我冒昧。”
“你、是不是拥有着奇特的力量。”
泽田纲吉看着面前眼神平静无波澜、额角像是蔓延着火焰一样的胎记、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的男人,突然明悟了。
缘一、面前的这个男人,就是拥有着能够改变这个时代的、被神明选择的人。
泽田纲吉在缘一面前点燃了死气之火,橙色的火焰从眉心冒出,倒映得他棕色的眼睛都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缘一先生,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在缘一的眼中,这个世界是透明的。
在别人眼中五彩缤纷生机勃勃的花朵、展翅高飞的或凶悍或温顺可爱的飞鸟、或美或丑的人,在缘一的眼中都是一样的。缘一的双眼,可以轻而易举的看透一个物体的本质。生物的骨架、肌肉的运动、血液的流动方向甚至是心脏跳动的速度,在缘一的眼中都是一清二楚的东西。
直到遇到歌之前,缘一都没有意识到他眼中的世界是跟别人不一样的。
母亲生病半边身体难以动弹,所以[看到]这件事的缘一选择时时刻刻待在母亲身边搀扶着她。
这明明是一件很普通、身为人子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缘一那个十分敬重的兄长却用带着丝丝妒忌的恨铁不成钢地语气对他说:“缘一,身为男人,你怎么能总是粘在母亲身边?!”
缘一是看不见当时他的兄长的表情的,但是从绷紧的手臂、扭曲的面部肌肉,更加快速的血液流动以及毫不留情的严苛的指责,缘一都能感觉得到这样一个事实:他搀扶母亲的这件事,在别人眼中是不对的。
为什么会这样?
缘一无法理解,但是天性和本能却让他无法提出疑问。
到后来,缘一跟教导兄长剑术的人打了一场。
缘一的双眼轻而易举的看透了面前身经百战的武士的招式,跟成年男人经过锻炼的精壮肉体相比异常稚嫩的没经过丝毫锻炼的幼童只用了一招就击败了面前这个刚刚还在跟他嬉笑视这场比试为游戏的武士。
那个时候,缘一手中握着的虽然是木刀,但是缘一有一种感觉,如果对准喉咙用力的话,他是可以杀死面前这个教导他兄长的武士的。
太无聊了。
面对这被他一招击败的男人,缘一脑海当中闪过这样的念头。
他不喜欢刀,他讨厌战斗。
在握过刀、虽然只是一把木刀之后,缘一就产生了这样子的想法。
缘一向他的兄长表达了他不喜欢刀、不喜欢战斗的想法。
但是,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在缘一击败了他的兄长的老师之后就完全改变了。
原本视他为无物恨不得他消失的父亲对缘一的态度热切了起来,会安排仆人服侍他,也会给他安排文化、礼仪等课程的老师。仆人也由从原来不冷不淡的态度变得谄媚了起来。
最重点是,他的兄长,他原本受人敬仰的兄长,突然变得像之前的他一样,被别人冷落了。
这一切的变化,都是从缘一击败了教导他兄长剑术的武士开始。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缘一不明白,也无法理解。
明明这些仆人、这些他父亲的下属之前对他的兄长是那么的吹捧、充满着期待和敬重。但是这些在一瞬间就全都改变全都消失了。
难道这些人之前对兄长的敬重都是假的?
缘一猜测道。
但是无所谓,即使别人不敬重他的兄长,缘一还是十分敬重兄长的。
缘一很敬佩他的兄长,和什么都不懂得的缘一不一样,缘一的兄长十分的聪明,懂得也很多。
而这些,是缘一拼尽全力也无法跟他兄长比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