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传的,还能是谁?宫里人都猜测是沈媛熙,可这几日她反复琢磨,终于回过味。
不是她,一定不是沈媛熙。
或许她曾有过害二皇子的心或者行动了,可她一定不会传谣言,闹得人尽皆知。她难道不知道,二皇子出了事她的嫌疑最重吗?既然知道,她何必多此一举,直接让二皇子悄悄离世就足够了。
可一夜之间,二皇子得了呆病的谣言满宫皆知。这人这样做,不一定是憎恶薛琅月。
而有这样能力的人,除了皇后郑初韫和荣妃沈媛熙,就只有最不可能的人——帝王闻褚。
是他将消息散播出去。
借着这个绝妙的机会,既解决了让皇室蒙羞的二皇子,扩大了薛琅月与沈媛熙的冲突,也将沈媛熙推到了众矢之的。
降位容易,可沈媛熙想要升位或是恢复位份,恐怕难于上青天了。毕竟横在这中间的,可是二皇子的一条性命。
二皇子还是帝王“寄予厚望”的皇子。
……
走回昭阳宫的路上,长清将沈听宜拦住,不卑不亢地道:“昭贵嫔,我家娘娘请您来一趟承乾宫,不知您现下可方便?”
帝王回宫的第三日,就命人将姜瑢安葬了,唐文茵虽被解禁,却一直待在承乾宫没有露面。这会儿再次踏足承乾宫,沈听宜只觉得仿若隔世。
“唐妃娘娘传妾身过来所谓何事?”
唐文茵坐在偏殿的榻上,瞧见她进来,立即将手中的簪子放下,伸手指着对面的位置:“昭贵嫔来了,坐吧。”
沈听宜并不推拒,拂袖坐下。
“长清,给昭贵嫔上茶。”她说完,顿了一下,“昭贵嫔体弱,上先前本宫珍藏的红茶吧。”
“不过是陈茶了,还望昭贵嫔莫要嫌弃。”
沈听宜柔柔一笑:“娘娘好意,妾身岂会嫌弃?”
唐文茵目光转向她身侧的汝絮,眉头一皱:“本宫有些话想与昭贵嫔说,劳烦昭贵嫔屏退左右。”
沈听宜眼底掠过一丝轻微的诧色,看了眼汝絮。
汝絮抿了抿唇,颔首退出屋子。
须臾,便有人将门合上。
沈听宜朝门外看去,不紧不慢地道:“唐妃娘娘这样,倒像是要审问妾身。”
唐文茵唇角轻扬,好似被她的话逗笑了:“本宫若是审问你,昭贵嫔怕么?”
沈听宜忽地笑了:“妾身若是怕,当初便不会来承乾宫,娘娘今日也不会见到妾身。”
她自然是不怕的。
唐文茵定定地看着她,笑意不减,语气却有些怅然:“是啊,当初若非有昭贵嫔的提醒和关照,本宫恐怕早就不在这座宫殿了。”
沈听宜并不接话,视线落在她手边的茉莉花发簪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