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亲怕姨夫照顾不周,把你接过来同我们一起住,我现在还记得你躺在小小的婴儿床里吃手的模样呢。”柳曦听得连连咋舌:“竟有这一出,我完全不晓得。”柳舒笑一下,“就因为你我都是男孩,她们姐妹二人不知抱头哭过多少回,小姨后悔也后悔死了。我母亲说后悔倒也不至于,只是未能如愿,遗憾居多。小姨说干脆把孩子扔了,任其自生自灭,我母亲吓坏了,说她还是要养的。”柳曦吓一跳:“我活了二十多年,柳舒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感觉好些了,摇摇晃晃坐起来,盯着膝盖兀自发愣。洛冉推门进入,道:“等会儿喊司机送你回去?”柳舒没有抬头,眼神仍旧怔着,闷闷道:“你开了药我再走。”洛冉面庞降了温度,拉过椅子在前面坐下,沉声道:“你以为阿片类处方药随随便便就能开的?”柳舒将脸孔抬起,挂上一副嘻笑表情:“我知道你有办法,所以才来求你。”洛冉不为所动:“fentanyl副作用那么大,嗜睡,低血压,呼吸抑制,医生都不敢给病人开,你真有胆子,眨眼的功夫一罐没了。”柳舒不甚在意,随口应道:“洛医生说得是,我心里有数。”洛冉眉头紧蹙,压抑着怒气:“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柳舒道:“你先开给我罢。”手抵在额角,语气略有不耐烦。洛冉依旧眉头紧拧,手伸向白大褂口袋,指尖在处方笺上悬停半晌,最终还是落了笔。柳舒从桌面抽走处方,唇角有了笑意,道:“洛医生几点下班,一起吃个饭?”洛冉道:“我今天还有些事情,下次吧。”面上余怒未消。柳舒也不强求,随意给自己找个台阶:“横竖我常来,下次洛医生可要给我个面子。”取药出了医院,驱车回家。柳宅空空荡荡,冷冷清清,时值深冬,遍地枯枝败叶,眼过之处萧瑟生寒。柳舒目不斜视,踩着一地碎琼乱玉,踏入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