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冉道:“我在楼下和医生谈过了,明天一大早就可以办出院手续”,又压低声音,“如果病人仍有自杀倾向需要心理干预,我可以介绍几个业内有名的医生。”柳舒点点头,“这次多亏有你在,真是麻烦你了。”洛冉摆摆手,转了个话题道:“趁着医生没下班,你跟我去放射科一趟。”柳舒奇怪地:“去那里做什么?”洛冉道:“你不是总说自己背疼吗?按理说十年前的伤不应该还疼得这么厉害,我怀疑可能是神经病变引起的神经痛,想让你做个核磁共振看一下。”柳舒面露犹豫,欲言又止:“背疼这点小事兴师动众……”洛冉道:“别担心,二十分钟就能结束,我跟放射科的医生约好了,人家等我们过去呢。”柳舒没有办法,只得被牵着手出了门。柳曦陪在柳横扇枕边,手指隔着衣料摩挲:“你可要好好的呢,不然哥哥伤心死了。”柳横扇空睁着瞳孔,自言自语般地:“你哥哥打小就多情,这么多年了,依旧不长教训。”柳曦喃喃道:“他是真的心疼你,会替你掉眼泪。柳家不会有翌日,柳曦来医院接人。柳横扇瞅着楼下乌泱泱一帮子家仆直皱眉:“我是割腕,又不是瘫痪,搞这么大阵仗。”柳舒笑道:“小曦以为你不能动呢,差点没搬轮椅过来。”柳横扇收回目光,面无表情拔掉输液的针头,任由药滴仿佛泪滴洒了满地,套上一件厚重羊毛针织开衫,掩盖住缠满绷带的手腕。柳曦和众人等在停车坪旁,远远瞧见哥哥和横扇从住院楼大门出来,一样的颀长身形,一样的精致容貌,肤色胜雪,乌发如墨,远山如黛,近水含烟。几步上前道:“哎,这就出来了?”柳舒嗤笑一声:“你怎么好像很失望的样子。”柳曦瞪眼道:“我开了两辆车过来,还怕不够。”一行人回到柳宅。甫一踏入玄关,一道金色的疾风从客厅呼啸而出,直冲柳横扇而来,尚未看得清那团金色的物什,呼哧呼哧的狗舌头就冒着热气舔舐上来。柳舒笑道:“黟黟想你了。”柳横扇用完好的一只手揉搓着它的脖颈、下颌、背脊,额头抵在黟黟小小的狗脑袋上,眼中酸胀,低沉缓声道:“可辛苦你了。”黟黟听不懂,兀自摇着尾巴欢欣不止,金色的绒毛把玄关甩得尘土飞扬。众人入了客厅,柳舒吩咐家仆煮茶来喝。柳曦道:“卧房已经布置好了,放了安神的香薰,就怕哥哥舍不得横扇一个人睡呢。”有些要争宠的意思。柳横扇道:“我可不和你抢哥哥,你哥哥玉做的,我怕碰碎了。”果真玲珑心肠。柳舒笑道:“第一晚估摸着横扇住不惯,先和我睡,过阵子熟悉了,再到新卧房去。其实都在二楼,隔着一面墙而已。”柳横扇暗道:我这么多年辗转他人床榻,甘为枕上欢客,难道还认床不成。三人吃了些茶点,逗弄黟黟一阵,闲聊起养犬心得。柳曦这才发觉黟黟日子过得比人好,美容按摩保养一件不落,连狗爪子都有特殊的软膏护理,每月开销甚巨。不由感叹:“这比养孩子还要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