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翟文将电话挂掉。
柏砚寒坐在床上,看着信息页面,他好像隐约能感觉到翟文是故意的,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他不知道楚逸现在怎么样了,重新躺下去,心里烦躁的又重新坐起来。
一晚上起起坐坐,到第二天,直接腰肌劳损,疼的柏砚寒龇牙咧嘴,既然自己有预感,那就继续查下去。
柏沉喝柏砚羽双双头疼,柏沉其实有时候很想把柏砚寒回炉重造一下,但看到柏砚羽心里也只好微微能平静一下。
不知不觉,已经快到了夏末,家里堆了不少资料,中途柏砚寒还出了趟国去找翟文,但结果是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都没见到楚逸的踪影,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起来像是彻底颓废了一样。
再加上几句翟文的冷嘲热讽,回国后柏砚寒直接病倒,高烧到快四十度,柏沉喝柏砚羽两人一致认为就这么烧傻了也好,断断续续半年过去了,就连对方的踪迹都没摸清楚。
就在两人祈祷的时候,柏砚寒烧退了,人也没烧傻,柏砚羽坐在床边,语重心长的对着柏砚寒开口,就差身上没披上袈裟了:“哥,半年了,他要是真的想让你找到何必一点线索都没有呢,再这样下去你都快成神经病了。”
后面的话柏砚寒没有听进去,柏砚羽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他知道柏砚寒是听不进去的。
后知后觉的柏砚寒鼻子有些酸胀,确实如柏砚羽说的一样,如果他真想让自己找到,何必一点线索都不留呢。
很久之前他还是抱有侥幸心理的,但现在看起来,也是自己太过自大了,不想让自己找到他,就算用尽办法也找不到。
他想放弃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还想着就这样放弃算了,但一到晚上,犟种直接找上门来,翌日清晨家里就不见了人影。
柏砚寒拿着自己的私房钱找了不少人。
半年很快过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就在柏砚寒没什么信心继续找下去时,一个还算不错的消息传进耳朵,那就是楚逸现在可能还活着。
这也算是很好的消息了,柏砚寒这样告诉自己,一年了,他看着墙角跌落的墙皮,良久付过款后将这些人遣散。
他找到柏沉,告诉他自己不想找了,想出去走走,柏沉也劝他想开点,但多余的话也没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年轻的时候好像也是这种犟驴说他等于骂自己。
坐在机场,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柏砚寒的手在手机键盘上敲敲打打,半天也没写出来一个字。
飞机广播响了,是飞往意大利的飞机要起飞了,他看着自己当初把那句话设置成屏保的手机屏幕,呆愣了几分钟后,他重新买了机票。
他还是不想就这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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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飞机,外面的天黑沉沉的,眼前黑着的屏幕上映出自己现在的样子,身上穿着已经快一周的卫衣,裤子也因为之前下雨沾了泥点没有换掉,头发一直没时间修剪就就这样胡乱的搭在额头上。
想起之间某个人的样子,柏砚寒试着将自己的刘海推上去。
“先生,这里有皮筋您可以先暂时用一下。”旁边突然多处一个声音,柏砚寒抬眼望去,结果对方的皮筋张嘴道:“谢了。”
学着之前自己看到的样子,柏砚寒在自己头顶扎了一个小揪出来,怪丑的,他靠在椅背上,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判断到底对不对,万一真的真的找不到了怎么办?
又万一,自己找到了,而对方已经。。。。。。
柏砚寒不敢多想下去,他身子轻轻挪动了两下,将自己缩起来了些,这是自我保护的样子,他不敢去想。
去想楚逸在自己手里呼吸逐渐变弱直至彻底没了生气,他不敢想。
他明白,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情感,他喜欢,他喜欢,无可抗力的喜欢对方,没有理由,就是喜欢。
做任何事都会想到他,所以,在至少自己后悔之前,他还是想尽可能的去找,哪怕最后一无所有。
落地后柏砚寒在当地租了一套房,视野刚好能落在自己上次去的翟文那里,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翟文肯定有问题。
在他刚租下房子的当天下午,翟文就发现了柏砚寒,他有些后悔自己暴露的早了,他讪讪一笑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
“不好意思。”
楚逸手里捏着面包:“你不是故意的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翟文刚想反驳什么,却被楚逸一记眼刀生生憋回去刚才的话,他干笑两声:“帮人帮到底不是,更何况,这么久了,我能看出来他是真心的。”
楚逸将咬了一口的面包放回手边的盘子里:“再怎么珍惜也没用,比起让他接受一个废物,我更想让他直接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