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战潇一手牵着沈初酒的手,一手的指腹拂向她的脸颊,沈初酒却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战潇的手僵在半空,“疼吗?”
他的语气带着些许心疼与愧疚,沈初酒垂眸点了点头,小声:“疼。”
战潇将沈初酒揽入怀中?,似是自责地说了声:“原想着顶多委屈你一夜,从?未想让你受这些苦。”
沈初酒在战潇的怀里蹭了蹭,淡淡的龙涎香熟悉又心?安,“殿下昨日?说过会带我回家,所以我不觉得委屈。”
战潇无奈失笑:“真是个小傻瓜,你就这么信我?”
沈初酒仰头看向战潇,用力?地点点头,“信,无论何时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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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时分,姚轻拿着药瓶回到墨棠苑,“主子,顾太医说这两?个分别是消肿和?祛疤的药。”
战潇拿着两?个药瓶看了下,姚轻正准备退下时,战潇开口问道:“今日?去大理寺都有谁在?”
姚轻先是愣了一下,复道:“今日?是朱颜大人审问的王妃。”
“朱颜,很好,呵!”战潇冷着脸转身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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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沈初酒睡得正香,昨晚她一宿未睡,今日?回来后饭也没吃就睡了。
战潇的指腹沾着些许药膏在沈初酒的脸颊上轻轻晕开,药膏冰凉入骨,沈初酒猛然惊醒,见眼前?是战潇后才放松,战潇边晕开药膏边问道:“昨晚吓着了吧?”
沈初酒咬着下唇垂眸不言,这是她头一次进大理寺,确实被吓着了,可想而知,从?前?沈家的男女老少是如何度过那两?个月的。
战潇收起药瓶,在沈初酒的额间落下一个吻,柔声:“以后不会了。”
沈初酒的胳膊撑着床榻坐起来,她抱着战潇,小脸紧挨着他的胸膛,小声道:“殿下,谢谢你。”
谢谢他救了沈家,也谢谢他能?一直牵挂她,如此这般,甚好。
战潇的大掌穿过沈初酒的青丝搭在她的肩头,语气柔柔地说道:“我身为你的夫君,一没把你照顾好,二还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也不知道你这个小傻子在谢什?么。”
沈初酒声音低低地说道:“谢你救沈家,谢你心?里有我,这些就够了。”
战潇轻笑了声,他的指腹摸到沈初酒肩头的咬痕,又拿起另一个瓷瓶,“上次你说祛疤的药膏没了,这次顾松安又送来一个,够你用了。”他说着话便准备将药膏涂抹在沈初酒的肩头。
沈初酒一把推开战潇的手:“我不要?。”
战潇看着沈初酒轻笑,“从?前?不是总是摸着它走神吗,现在这是怎么了?”
沈初酒被战潇说的不好意?思了,若是被战潇知道她是想将这个咬痕一直留下,岂不是要?被他笑死。沈初酒别过脸,牵强地说道:“从?前?殿下心?里不曾有我,自然不会顾虑那么多,现在殿下的心?里有了我,这个咬痕只有殿下一人能?瞧见,也好警示殿下,日?后在床榻间不要?再咬我。”
战潇收起药瓶,捏了捏沈初酒的小脸,笑问:“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伺候?”
“殿下从?前?何时怜惜过我,就算我说了殿下会改吗?”
战潇低头在他的颈间落下一个吻,低低地说了声:“本王何时没有怜惜过你?”
“除了初次非本王意?愿,后面在床第?间哪次不是依着你的?”
沈初酒哑口无言,她锤了把战潇的胸口羞赧道:“殿下!”
战潇低低地笑了声。
水洗的月色洒落在墨棠苑的支摘窗上,二人缠绵的身影亦倒映在烛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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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沈初酒很早就醒了,她在战潇的臂弯中?蹭了蹭,轻轻翻了身,战潇眉峰微蹙,他眼眸半睁哑声:“怎么醒这样早?”
沈初酒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那日?在御花园亲眼看着方芳的孩子滚落在地,还是个成型的男孩儿,以至于她每次回想起来就觉得难受无比,稚子何其无辜,为何要?收到这样的对待,沈初酒几日?都未曾想明?白。
“嗯?”
沈初酒回过神,声音沙哑道:“殿下,我从?前?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我现在又觉得我保护不好他,平白让他遭罪。”
战潇将沈初酒拥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颈??窝哑声:“怕了?”
沈初酒轻轻“嗯”了一声,战潇轻笑一声,复说道:“皇室的残忍就在这,总有无辜的人会丧命其中?,不争就是死,所以你能?明?白为什?么都艳羡权利的巅峰吗?”
沈初酒垂眸,她翻身将手臂搭在战潇的腰间,声音带着些许委屈,“殿下,我不想要?孩子了,我怕我没能?力?保护好他。”沈初酒说完这话险些哭出来,她是真的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