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恭顺地听着许氏对她的训导。直到许氏突然招手,叫来了旁边的两个丫鬟。许氏温声地介绍道:“宁丫头,你初为人妇,很多事情都不懂,母亲给你寻来了这几个丫鬟,都是精明能干的,你挑挑看,有合眼的就留在身边,日后也可帮扶一二。”温宁愣住了。大户人家的姑娘出嫁,是有通房丫头陪嫁这一说。但一般的高门主母,若是自己嫡亲女儿出嫁,定是舍不得给她添堵。有一说一,许氏对自己,算是仁至义尽了。不过就是给自己添个通房丫头,收了便是。温宁看着面前的两人,为首的女子穿着一袭水红色的衣裙,衬得她腰肢勾人,柳叶眉,丹凤眼,单就容貌来说,这女子确实长得不错。旁边的就逊色不少了,一直低垂着头。似乎不愿意跟着自己。温宁沉思了片刻,嗓音温和地说道。“抬起头来。”后面的那丫鬟这才没办法,缓缓地抬起头来。面容清秀,不如前头的女子出彩。但看着很舒服,尤其是一双乌眸,澄澈动人。温宁开了口:“你叫什么名字?”那丫鬟似乎有些慌乱,咬了咬下唇,为难地说道:“我,我叫莺儿。”温宁指着我她对许氏说道:“母亲,就她了。”前头的丫鬟面露不甘,双眸不敢置信的盯着温宁。凭什么?莺儿那丫头又蠢又笨,凭什么入了温宁的眼?该不会是温宁看到自己长得好看,怕自己夺了她的宠爱。柳儿越想越不甘心,她鼓起勇气开口道。“姑娘,凭什么?”虽然只是轻飘飘的一句,落在许氏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没规矩的东西。”许氏喝了她一句:“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质疑主子的话?”柳儿虽满腹不甘心,但在许氏的目光下,还是讪讪的住了口。温宁这才淡淡开了口:“母亲英明。”“国公府是什么地方?若是带过去的丫头是个惹祸的,没由得让人议论温家的管家不严。”许氏这辈子掐尖要强惯了,尤其是在管家事务上,更是事无巨细。温正不过是普通的五品官,这些年全凭着许氏管家有方。靠着自己的嫁妆,赚了不少银子。又持家有度,如今的上京提起温家,谁不夸她许氏一句好。若是真因为柳儿这贱人,坏了温家的名声,那才真是得不偿失。许氏瞪了柳儿一眼:“狗东西,还不滚下去。”柳儿不甘心地退了下去,临走前还偷偷狠剜了温宁一眼。“那莺儿就赏给你了。”温宁低声谢过许氏,不得不说,温宁的态度还是让许氏满意多了。这宁丫头不是个蠢笨的。以她的聪慧,早就看出了自己的目的,无非是借着莺儿去监视她。莺儿是自己对温宁的试探,但她非但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恭顺地收下了。许氏没有苛待温宁,沈舟送来的聘礼,都换成了嫁妆。次日就是温宁和沈舟的大婚。一早,温宁就被喜婆丫头们叫醒,好一通忙碌折腾,换吉服,开脸,梳头,净脸上妆,她困得眼皮都睁不开了。她依照喜娘的教导,来到前厅和双亲告别,聆听训导。温正率先开了口:“嫁过去之后就是大人。要记得遇事不能掐尖要强,需对父母尽孝,要敬世子。”温宁乖巧的点了点头,应了声是。比起温正,许氏倒是直白得多。“记得,你嫁过去国公府,是当世子夫人。只要世子看重你,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只要你争气,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但有一点要记住,世子的宠爱能让你在国公府被高看一眼。”“但要想真正站稳脚跟,还得凭你自己。”“管家,算账,用人,这些都要学起来。”“男人的宠爱只是一时,傍身的银子,握在手里的管家权,这些才是底气。”温宁闻言有些诧异,她本以为许氏会说几句场面话,糊弄了事。没想到许氏对她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就连许氏自己也没想到,当这个往日在自己跟前伏小做低的庶女,突然说要出嫁了。她竟生出了些许惆怅。当然,更多的,还是为了温清那丫头。温宁这丫头虽说不是她亲生的,但从小也算听话。如今嫁入国公府,也算是这丫头命好。温清那孩子被她宠坏了,日后别说得嫁高门了,能觅得良人,安稳一生便是不错了。若是温宁在国公府站稳了脚跟,日后温清的婆家哪怕不看别的,看在国公世子这个连襟的份上,也不敢亏待温清。今日的上京长街,十里红妆,风光无限。沿途的街道站满了红色的迎亲队伍,挑夫的担子上装满了一箱箱衣物,琳琅满目的绫罗绸缎,做工精致华美,雕花的美人榻,上等梨花花木,做工精巧的首饰盒子,工艺雍容华贵,无一不彰显着国公府的显贵。迎亲队伍早早就在门口守候,为首的新郎官骑着乌黑的骏马,一袭大红色的衣衫,墨发高高束起,丰神俊朗,清冷矜贵。一双墨眸难掩潋滟,温柔万千。新郎按照习俗,需过了娘家人这关。但温宁的娘家亲戚并不多,唯一的舅舅,听说在边界被要事缠住了,脱不开身来参加。剩余的那些,不过是温家的旁支,见国公府世子亲自来迎亲,别说拦着了。恨不得将人请进去。许氏见状,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给其中的一个娘子示意了下眼色,那娘子上前,福了一礼说道。“见过世子,依照习俗,新郎需做催妆诗,新娘听后满意,才肯出门。”沈舟颔首,清冷的眉眼潋滟好看,嗓音温柔万千。“催妆诗么?”他略一停顿,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缱绻,缓缓响起。“红妆带绾同心结,碧树花开并蒂莲。急盼佳人梳妆毕,携手同行共百年。”同来迎亲的太子听到这诗,没忍住骂了句不要脸。沈舟这厮,惦记小姑娘的心思是一点儿都没藏啊!还急盼,亏他说得出来?真是,羡慕死他了呜呜!!:()换亲后,少年将军不禁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