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去找的那位老师傅,还没怎么的,他就全招了,货是被大掌柜掉包的,大掌柜姓张,他妹妹是王家老爷的姨娘,据说很得宠,王老爷非常信任张掌柜,这回张掌柜估计是对竹节参起了贪心,想私吞大部分。”
“找上张掌柜的时候,他先是一口否认,还说要告官府,如娜让他吃了点苦头,才招了,那些掉包的竹节参都已被送往禹城。”
“这俩人我都给捆了,这些都是他们画押的。”
阿犽说完就把那几张纸放在桌上,静静的退回黑暗中。
徐瑾粗略的看了一下,想起那天在半山腰碰到的王氏兄弟几人,沉思半晌,吩咐初一,“去查查这王家,一个姨娘的兄弟敢这么猖狂,肯定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都好好休息去吧!”
一大早,天蒙蒙亮,几只鸟儿就在徐瑾小楼窗口旁的枝丫上,叽叽喳喳的欢唱的,让向来有起床气的徐瑾都想让如娜把它们炸了吃。
徐瑾半眯着眼,坐在妆奁前,初一灵巧的给她梳了个花冠头,采取当天的桂花花瓣,放入纯金的牡丹花冠中,将两侧及中间头发固定成团,置入花冠,即可完成。
“小姐,一大早山里托人送口信来了,说大巫想见见你。”
“啊”
迷蒙中的徐瑾,杏眼圆睁,瞬间清醒了。
最近,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思乡心切没错,但想起每一次回去那些换汤不换药的光辉之作,她又想躺回床上了。
她太难了。
“初一”,徐瑾抚着额头,“我再躺躺,有什么事你先担着。”
“初一姐姐”,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站在卷帘外,拉开一条缝,喊着初一。
初一赶紧走到帘外,过一会儿,面色有异的回到房间,看向躺在软塌上把自己卷成一团的徐瑾,又好气又好笑。
“小姐,顾公子派人来问,说今天有没有空,他请小姐吃个饭。”
徐瑾忽的拔地而起,几缕青丝挂在脸颊上,心中小意,难道他同意做我夫郎了?
“初一,帮我再梳理一下头发,我要那套樱草色的裙衫,唉,等等,让小丫头去问问,哪儿吃饭?”
徐瑾顿然精神百倍,神采奕奕,俗话不是说了,有一就有二,一都出现了,二和三还会远吗,她已经想好怎么和大巫交差了。
“老爷”,张姨娘一看见王大老爷那微胖的身影出现在小院门口,立即弱柳扶风般的迎了上去,“我大哥怎么样了?”
张姨娘一双翦水秋瞳,盈盈看向王大老爷,脸色满是焦急和不安。
“你身子不好,咱们先进屋去”,王老爷看着心爱的人儿一脸没休息好的神色,心疼不已。
“你们怎么服侍姨娘的,让姨娘站这儿吹风受凉了,担得起吗?”
王老爷对着周围的仆妇一通训斥,而后小心翼翼的扶着张姨娘走了进去。
正院里,李嬷嬷端着药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里屋,看着原本躺在榻上的王夫人半靠在软垫上,看着手中的账本,立马着急说道:“夫人,大夫不是说了,您要好好养着,怎又看起账本来了,春红,我不是让你好好看着夫人,你在干什么?”
“我劝夫人了”,春红在一旁委屈小声的说着。
“好了,不怪她,我的身体自个儿有数。”
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账本,接过李嬷嬷手中的瓷碗,里面黑漆漆的汤药散发出一阵阵苦味。
王夫人却眉头也不皱的一口喝了下去,过后,拿起手帕捂住嘴巴,压住那一丝丝反胃的作呕
李嬷嬷自幼起服侍王夫人,随着王夫人嫁进王家,看着她在里面矜矜业业操劳一大家子的各种琐事,心疼的不得了。
“夫人,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您还有大少爷呢,北院那个勾得老爷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还有那几个不知道哪个旮旯地方出来的,一个姨娘的亲戚摆得谱子比官家还严重。”
想当年,她们夫人是王家老夫人亲自挑中,三媒六聘娶回来的,原本夫妻俩也还恩爱,后来,在大少爷出生后,大老爷把生意扩大到了禹城,在那里纳了张姨娘,自此再少回文城了,文城这一切都是夫人亲手打理的。
老夫人在世的时候,厌恶姨娘,哪怕那位生了二少爷和三少爷,也没让老夫人高看一眼,大老爷干脆借口打理生意带着那三人在禹城不回来。
如果不是老夫人的忌日快到了,那几人还会继续窝在禹城,真是可怜了他们夫人和大少爷。
这时,一位穿着绿色比甲的丫鬟走进屋里,微微屈身,“夫人,王大管事在外面有要紧事求见。”
王夫人微微点头,李嬷嬷赶紧冲那丫鬟示意把人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