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气他哂笑了声,宋晟祈慢悠悠出了门。宋卫这会没空搭理他,强忍着没发作。盯住谢诗芬,一字一句警告:“公司没别的退路了,现在江盛要接手,不想存续婚姻还债,在程序结束前你最好别有小动作!”说罢宋卫冷哼一声,径直上了二楼。身后一声迸裂碎响。留在原地的谢时芬气得甩手砸了手边的花瓶。沈暮的二楼廊道听得一清二楚,随后她垂着眼,默不作声走进曾经自己的房间。那是一间典型的公主房,房间很大,莹白色的床,还有同色书桌和镜台,天鹅绒地毯和粉色窗帘都颜色都变得陈旧了些,但整体依旧华丽可爱。地毯角落摆着迪士尼公仔,是奶奶以前送她的,其实这里大大小小只有三四只,大部分都放在了奶奶的老宅。熟悉的感觉充斥而来。除了对奶奶的念想,沈暮还想到高三时,她常常不想写作业,就窝在玩偶堆里,和那个人聊微信。沈暮走进屋。里面是干净的,显然经常有在打扫。环视一圈,沈暮深吸口气,又慢慢吐出口气,而后弯身将地上的公仔抱起来。左臂弯搂两只,右臂弯搂两只,准备离开。回身,忽见宋卫站在门口。“景澜。”宋卫想说什么,沈暮直接侧过道,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景澜——”宋卫再唤了声,沈暮终于还是在楼道停住。宋卫也不靠近,兴许是怕惊到她。他放柔声小心翼翼说:“爸爸就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和江总真能走到一起,爸爸为你高兴。”沈暮背对他,眼睫敛着。“上回的热搜你应该看到了,别在意,是……他们,恶意做的,爸爸已经解决了,这种事以后保证不会再发生。”他们,毋庸置疑,是指谢时芬和宋晟祈。听完话,沈暮胸腔漫长起伏了下。最终她也没作声,只抬步继续走下楼,出了宋家别墅。宋卫没追,低低叹息。往女儿的房间望一眼,不经意瞧见桌角落了一只玩偶。……沈暮的眼睛在夜色里泛了点晶莹。她走得很快,心情复杂,想马上离开这里。别墅到大门之间是私家庭院,种有苍翠绿植。沈暮经过时,黑暗中突然伸出只手,力道强横地将她拽了过去。“啊——”沈暮瞬间慌得惊呼,玩偶掉了一地。宋晟祈一把捂住她嘴,将人抵在树后,死死摁住:“宋景澜,还敢回来啊。”沈暮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她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到底男女的力量悬殊。“老子好不容易搞到唐逸的妞儿,你男人转头就把人专柜撤了,存心不让老子好过是不是,宋景澜你行啊,够本事!”宋晟祈字句威胁,像地府里爬出来的恶鬼。沈暮泪水蓄满眼眶,是出于无力和害怕。四年前的绝望感顿时席卷心头,并且悚人更甚。兴许是她死命却挣脱不得让他过瘾。宋晟祈忽然笑得诡谲:“呵,上次咬我,这次你还想怎么跑?”听了这话,沈暮脑子嗡嗡几声。随后宋晟祈果然猛地要去撕扯她裙子。“唔唔唔……”沈暮更强烈地反抗,泪珠子接连滚落下来。她挣出只手,胡乱间摸到一只盆栽,想也没想地抓起来,朝着宋晟祈的头部用力砸下去。沈暮情急之下是使了狠劲的。宋晟祈闷哼,旋即便失力松了对她的掣肘,噗通倒下去,捂住血流汨汨脑袋,他整个人因痛楚在地上扭曲。陶瓷盆栽已经碎了,混着散地的泥土。沈暮手里攥着片残骸,她浑身都在颤抖,什么都再顾不得,踉踉跄跄地逃走。宋卫拿着落下那只玩偶想追上她,正好撞见沈暮从树丛后慌里慌张地跑出来。她头发和衣裙都是乱糟糟的。脸庞满是的受惊湿泪。宋卫愕然:“景澜,你……怎么回事?”刚说完,宋卫就听见树后宋晟祈发出吃痛的闷吟声,如此情形,他也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这时喻白撞开双开门冲了过来。他刚刚在外面听见了沈暮的尖叫,担心她出事。“景澜姐——”喻白喘着气奔到沈暮身边,很快便明白过来情况。喻白磨了磨后槽牙,攥拳头想去打死那个混账,但沈暮维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拉住他。沈暮隔着泪雾瞪住宋卫。上气不接下气:“这次……这次你信了吧!”她喊得有些撕心裂肺,像是要将四年的委屈都吼出来。玩偶也不要了,沈暮扭头就往外跑。喻白忍住冲动追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