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考言,环庆有大将姚兕,忠勇可嘉,在其甲胄、兵刃上,刻字:仇雠未报,日夜激励……”
“惜去岁卿父入京,朕未能相见,甚为遗憾!”
姚雄顿时激动起来,流下眼泪,拜道:“臣父得先帝厚遇至此,必当感激涕零,以死相报!”
姚兕如今被赵卨带去熙河,以东上閤门使、忠州团练使的身份,出任熙河路兵马副总管。
这就是标准的横行官。
而且,姚兕的这个横行官,是他自己一刀一枪打出来的——他从熙宁以来,打满了大宋内外的主要战争。
参与平定了庆州兵变,也跟着燕达南下,打过交趾,还在王光祖手下,平定过泸州蛮,驱逐过乞弟。
在沿边各路,也转战十余地,是那种冲锋在前的猛将。
赵煦摆摆手,他现在现,自己打皇考牌是很有效果的。
无论对文臣,还是武将,皇考牌一出,就会迅拉近彼此关系。
当然了,这么好打的牌,只能偶尔用。
经常用的话,就不值钱了。
所以,他一直收着,只有在真正想要拉拢的人面前使用。
如今来看,效果依然拔群。
这证明他的做法是正确的。
“朕听说,卿父矢志复仇,在甲胄、兵器上皆刻:仇雠未报,日夜激励?”赵煦接着问道。
“上禀陛下,臣父自幼丧父,乃臣祖母养大,臣祖母自小便教臣父及臣叔,忠孝之道,故臣家上下,皆以报效君父、矢志复仇为念!”
赵煦听着,认真点头:“善!”
“若天下武臣,皆如卿家,何愁西贼不灭,北虏不亡?”
姚雄听着,激动不已,被赵煦的鸡汤灌的几乎忘了自己姓什么?
……
赵煦结束对靖安坊的巡视后,顺手带上了蔡京。
让蔡京骑着马,跟在御撵左右。
同时,让燕援带人,隔出了一个君臣密议的空间。
“蔡卿,可知道了,今日早上都堂对孙升、刘奉世的处置?”
“臣略有耳闻。”蔡京低着头回答:“此二臣,胆大妄为,目无法度,合该贬官。”
这也是诏书上,给孙升、刘安世两人定的罪。
一个很模糊,甚至都没有定性的罪名。
“大理寺卿王孝先,也快出知了。”赵煦轻声说着:“卿,准备好了暂署大理寺吗?”
蔡京赶紧表态:“臣夙兴夜寐,只待陛下诏命!”
“嗯!”赵煦点点头。
“准备好罢!”
“诺!”蔡京当然知道,赵煦的意思是什么?
但他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这世道就是这样的。
既决定了出来当官,当大官,那就不能既想升官,还想要名声,更想简在帝心。
这不可能。
而三十九岁的蔡京,早就把自己的良心和道德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