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有人要在朝堂里搞风搞雨,掀起党争,那他就不会客气了。
赵煦放下弹章,对着冯景勾勾手。
冯景立刻来到他面前:“大家有何吩咐?”
“母后如今何在?”赵煦问道。
“回禀大家,臣听说,今日太后娘娘在保慈宫里,与诸位先帝妃嫔闲聊。”
“皇太后、林贤妃、刑贵妃、武德妃等皆在。”
“哦……”赵煦点点头,对他吩咐:“汝且去保慈宫传话,便说今日天气不错,我欲请母后来福宁殿赏花。”
“诺!”
目送着冯景远去的身影,赵煦咧起嘴来。
“吕陶吕元均啊……”
“倒也不奇怪!”
这一位,是三苏的同乡、好友,乃是皇佑四年的进士。
在旧党之中,是出了名的头铁,也是一位标准的清流。
这个人的才华是不错的。
熙宁年间,中过制科呢!
须知,在大宋,进士之上,还有一个更高的成就。
这就是制科,制科的难度,不用多说,能考上的都是学术、才干上上之选,大宋立国以来,迄今制科中者不过三十人。
其中一人,就在如今的都堂上——左相、申国公吕公著。
诸如苏轼、李觏这样的大文豪、大学者,也都是制科进士。
这位吕陶,自不一般。
而赵煦知道一个细节,昔年,举荐吕陶参加制科的人,名叫:祖无择。
这一位是嘉佑元老,资历几乎都快赶上文彦博了。
当年的古文复兴运动,祖无择积极投身其中,倡导学校,大兴教育。
于是名动天下,享誉四方。
若无意外,他早已进入三省两府,甚至足可成为像司马光、吕公著的元老。
那么,为什么祖无择没有成为司马光、吕公著呢?
答案是——他被王安石抓住了鸡脚。
贪污!腐败!结党!
一击三连,祖无择名声尽毁,贬为忠正军节度副使——在大宋,一个待制重臣,被贬某某节度副使,基本就是宣告天下:这个人罪证确凿,而且皇帝很生气,只是看在士大夫的体面上,才没有重罚。
而跟着祖无择一起消失在朝堂上的还有自大宋开国以来的两个陋习。
一个是,翰林学士给人写拜除制词的润笔陋规——旧制,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写内外制词,都有润笔。
一般,翰林学士是一道制词两百贯,中书舍人一百贯。
祖无择被贬后,学士院里的翰林学士和都堂的中书舍人再也不收润笔了。
另一个跟着消失的则是,开国以来的科举,新科进士们给皇帝献的谢恩银。
是的,你没有看错!
在熙宁之前,新科进士们,在释褐的那一天是要给皇帝献谢恩银的。
也不多,一个人一百两,童叟无欺。
于是三年一次科举,每次录取两三百的进士,皇帝可以借此拿到两三万两白银,可谓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