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各部都不得违背。
祠部拉着大理寺,不通过都堂,也不请旨,直接向开封府要公文的事情,不仅仅严重背离了历代以来形成的条贯,也违反了六察举劾法的规定。
跨部门审查,必须通过都堂,或者请旨。
上纲上线一点,祠部和大理寺这是独走!
两宫也听政大半年了,当然知道什么是六察举劾法。
不过她们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有人提醒的话,一般想不起来。
赵煦点出这一点后,两宫就都点了点头,向太后更是欣慰的摸了摸赵煦的头:“六哥对政事还是一如既往的聪俊!”
太皇太后也笑了一声:“还好太后叫官家来看看,不然老身也差点要被人所欺了!”
笑声中,这位太皇太后多少带了些不满了。
更是忍不住在心中道:“好你个刘挚,竟敢欺瞒起老身来了?”
“是不是觉得老身和太后,妇孺之辈好欺负?”
这样想着,太皇太后就忍不住想起了那个已经被贬去了新州的李定。
李定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以为她们这些妇孺还有官家这个孩子好欺负。
手都敢伸进先帝留给官家的基业里去了。
要不是官家谨记先帝教诲,就要被那个贼子得逞了!
想到这里,这位太皇太后就暗暗的有些怒意了。
在心中忍不住已经将刘挚和李定联系在了一起。
赵煦则继续拿着笔,在刘挚的奏疏上圈注。
事实证明,上位者想要找一个人的麻烦和问题,总是能找到的。
尤其是赵煦有心为之甚至故意解读。
很快,刘挚的上书,就被赵煦圈了七八个地方。
最后,赵煦将笔一丢,问道:“太母、母后,这个大臣怎么回事?”
“先是不顾六察举劾法,偷换概念……”
“后面却又模棱两可,既言吏员受俅,又曰惠信僧或有诬告之处……”
“既说开封府有错,又言祠部或有不当……”
“我虽然年幼,但也知道,这是蛇两端……”
两宫本来看刘挚的奏疏,还觉得言之有理,说的也是冠冕堂皇正义凛然,几乎都信了。
但现在被赵煦这么一解读,也不由得迟疑起来。
于是,重新拿起刘挚的弹章。
看着那些被赵煦圈出来的地方。
果然!
这个刘挚,真的一会说,祠部和大理寺或许是对的,一会又说,这个惠信僧所言,或许有些地方不对,是在诬告,可他也有说了对的地方。一会又说,惠信僧若是无辜被刑,实在是不幸,胥吏受贿贪污,却因此逃脱罪责,实在是太幸运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