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没有火才怪!
“那依六哥之见,该当如何赏?”向太后问道。
“国家自有法度……”赵煦微笑着:“法度如何,就当如何!”
两宫对视一眼后,太皇太后便问着一直在身边的粱惟简:“粱惟简,国家法度条贯在此事上如何?”
“奏知娘娘……”粱惟简没有想太多就答道:“臣记得,熙宁七年,先帝曾有旨意:沿边各路买马场,买足当年马额六分七厘者,则许转官一级,此后每多买一成,则有关官吏磨勘一年……”
“如今两位国亲,既买够了马额,当各转官一级,并减磨勘……”
于是,赵煦当即道:“既如此,便下旨中书命中书施行罢。”
两宫点点头。
赵煦则笑的更开心了。
司马光很快就会入朝了,而这就是赵煦给他准备的礼物。
让两宫温习一下,司马光当初是如何对高家、向家的。
只要打断两宫对司马光的好感,司马光就算是拜了宰执,入了都堂其实也只能做一个让人讨厌的反对派。
回到福宁殿,赵煦就提笔给高公纪和向宗回,都写了一封手诏。
然后让冯景送去通见司,快马送去熙河路。
手诏上,赵煦日常问了问两位国亲在熙河路过的怎么样?然后也问了问当地的气候、降水和官员们都在做什么啊?
最后才是勉励他们再接再厉,不怕困难,再建功勋。
做完这个事情,赵煦就将笔一丢,去了御花园里散步。
……
陈州,府衙之中。
司马光拿着阳燧,正在看着刚刚送来的邸报。
邸报上刊登的都堂省劄,让他的脸色有些难看。
“相公……”刚刚接到调令要入京,顺便来陈州拜访司马光的蒋之奇,看着司马光的神色,问道:“生了什么?”
“韩子华、吕晦叔,最终还是向王介甫的邪法投降了……”司马光叹息一声,有些落寞。
蒋之奇听着尴尬的笑了笑。
他和苏轼已经通过信了,所以知道一些朝中的事情。
他尝试着劝道:“不瞒相公,下官入京前,曾去江宁府拜见过荆国公……”
司马光闻言,看向蒋之奇问道:“介甫的身体如何?”
“荆国公精神还好,就是身体看着消瘦,不复当年矣……”蒋之奇回忆了一下他在江宁拜见时见到的王安石就认真的回答。
司马光叹息一声:“王介甫也如老夫一般了呀……”
他的身体也不好。
去年的那场大病,几乎要了命,虽然靠着顽强的意志力撑了过来,但他也因此知道自己已油尽灯枯。
再来一场病,他绝对撑不过。
对王安石,司马光觉得,他没有私怨,只是对事不对人。
他还是承认王安石的文章很厉害的。
个人也尊重王安石的品德。
只是,看不惯王安石的新法。
尤其是那些倍克百姓,以理财为名,行敛财之举的法令。
蒋之奇不知这些,以为司马光也动了旧情——毕竟,司马光和王安石、韩绛、吕公著,曾并为嘉佑四友,于是趁机劝道:“相公,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下官听说,新法的许多弊端和弊政,也都在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