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睡美人还美,吻十八遍才肯醒。”毫无疑问,这位就是嘴欠的家伙。“蛋糕是你吃的吗?”“是我烤的、你吃的,”白旸指了指桌边垃圾篓里的几个空牛奶罐,“你还喝了牛奶。”沈夜:“…………我在睡觉!”白旸:“送到嘴边就肯吃喝,眼都不睁,特别好玩,像小宝宝。”睁眼就不会啃掉前面那俩字儿了,沈夜有点相信那是自己的牙印,蛋糕中间有一个蜡烛戳出的小洞。看来还进行过仪式,所以是新年,还是生日?“刚醒吃点面,容易消化。”再看那碗面,顺顺当当地铺在碗底,上面盖着太阳蛋,旁边点缀卤肉丝和青菜叶。长寿面?白旸这是在给他庆祝生日吗?他知道了?这感觉令人绝望又亢奋,沈夜的肾上腺素飙升。元月元日,是宁为玉的生日。他们好像错过了,又好像没错过。天使魔鬼22“蛋糕还吃吗?”白旸托着蛋糕往前一送,动作有点儿大,正赶上沈夜低头嘬面,鼻尖儿擦上表面那层薄薄的乳酪。沈夜登时动作一顿,条件反射般刹住呼吸,含在肺里的空气轰然炸开,撕裂喉管,他窒息般喘咳起来,情状骇人。“怎么回事?”白旸赶紧给他敲背,明明他叉起的面条还没进嘴,不像呛着了,“不喜欢蛋糕?那我吃,我吃我吃,怎么反应这么大?”沈夜揉掉咳出的眼泪,哑声说:“一人一半。”他的生日蛋糕,他还没细品滋味,又仅此一个,那不得分享么。“还说你不爱吃蛋糕?”白旸斜挑着眉,“睡着的时候,鼻子底下晃晃,你就能闻着味咬过来啊!”他用勺子切了下,将“快乐”俩字儿从中割开,“乐”的那半留给了沈夜。“慢慢吃就喜欢。”沈夜用叉子挠一点塞进嘴里,珍惜地抿了,又贴皮铲下“乐”字粘回“快”的旁边,“你只快不好吧。”“我是快是慢你还不知道?”白旸调谑回嘴,突然伸手抓住沈夜挠蛋糕的腕子:“等等,你是不是被蛋糕噎过?有人塞你蛋糕?”生日过了、病也装了,沈夜有一瞬孤绝地勇敢,故作淡定说:“大人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妈……”勇敢真的只有一瞬,沈夜脑海中浮现那个女人的脸时,立即怂了,转而想,让梅兰达背锅,也并不是特别歉意。白旸脸色凝重:“多大?经常?”“就一次,”沈夜掩饰地挖了一大口蛋糕送进嘴里,舌尖抵触地推开来咀嚼,“我这人敏感又记仇,换个小孩也许早忘了。”他脸色淡白,来丹顿城后又瘦了许多,时常为他担惊受怕。白旸不忍再问,勾手揩掉他鼻尖的奶酪:“我最会侍弄小孩儿,你从前缺的,我给你加倍补回来。”这我知道,沈夜喝了口鲜香温润的面汤,五脏六腑浸得舒坦,就像他整个人泡在白旸宠爱的目光里。他从小就分得清别人眼里的情感,烦他、厌恶他,或者疼他、关心他。所以沈夜会开口向沈同舟要一辆昂贵机车,也会礼貌拒绝梅兰达单独为他烧一碗甜汤。沈夜越发不敢撕开自己那层画皮,只能忍着疼一小片一小片抠,一点点一点点露出丑恶的内里。他自欺欺人假想白旸能被温水煮了,慢慢接受他过往那些不堪。他还需要多一些时间。~~~白旸私下委托吴崧找一位基因方面的专家,详细分析卡戎和萨米特夫人的基因数据。这份报告如今给回来,内容极为专业,白旸完全看不懂。他来找沈夜翻译。房间里仍是光屏映出的半明半暗,像雾霾天,沈夜穿一件发皱的白衬衫,黑裤没在阴影里,飘然若仙。面前的光屏照妖镜一般拘住他神魂,沈夜看得太投入,没发现白旸进来。白旸凑在他身后,也盯着看了一会儿,收获两眼昏花和一头浆糊。隔行如隔山,他能驾驶战舰横跨星域扫荡敌军,却连这山脚的一颗石头也踏不平。白督察利用家属身份插队,将基因报告塞在沈夜面前。沈夜迟滞地转头看他一眼,然后切回视线,详读一遍,查了几项词条,又详读一遍。“样本s和c是母子关系,c是近亲生育,父系基因部分遗传自母系基因。简单来说,就是c可能是s和自己的儿子所生。”白旸一捶拳:“懂了么?”沈夜:“…………这话应该我问你。”什么诡异亂轮剧情!然后他刹那反应过来,惊得说不出话。白旸点头肯定,沈夜才找回声音:“c就是卡戎?”那s自然是萨米特夫人,所以……卡戎的生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