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纤纤玉臂横了过来,一个美貌女子赤着身躺在一旁,嘴里小声咕囔着:“三少再睡一会儿吧,昨儿您真是太强壮了些,竟让奴吃不消呢。”
傅文彬有一时不清醒,不晓得身处何方,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昨天喝醉了,把这个月奴当成了月婵,竟是……
拉起被子来看了一眼,傅文彬恨恨捶了一下床畔,沉着脸穿了衣裳,就要下床穿鞋。
那月奴出身风月,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形,也不管是否穿了衣裳,竟是死死抱了傅文彬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可是奴昨儿伺侯的不好,惹三少不高兴了,三少若是不痛快,怎么奴才成,或打或骂由着您,只要您不抛下奴就成。”
说着话,月奴竟呜呜哭了起来,哭的很是伤心无助。
傅文彬浑身僵硬的肌肉软了下来,他回身看了月奴一眼:“并不是你不好,只我一夜未归家,心里记挂罢了,你先穿衣裳起来,我送你回去。”
月奴也知道要先稳住傅文彬,便笑着点了点头,羞红着脸穿了衣裳,跟在傅文彬身后从后门出了百味居。
傅文彬招手叫来一辆马车,问明月奴家住何处,便扶她上了马车,他自己则骑了马跟在一旁,直把月奴送了回去,这才返身回傅府。
傅文彬回家的时候,正是用早饭的时候,他直接去了后院,原想换了衣服再吃饭,却不想才进屋没一会儿功夫,衣服还没有寻出来,就听到外边丫头大声道:“三少奶奶小心些,您如今可是双身子呢。”
又听门被推开,傅文彬回头去看,就见月婷一手扶在腰后,一手扶着丫头的手进了门。
他赶紧过去,扶月婷坐下,沉声道:“这是怎的?大清早的不好好歇着到处走,小心身子。”
月婷抬头,狠狠瞪着傅文彬,一脸的冷笑:“小心什么,有谁关心我?我怀的可是你们傅家的种,你不说待我好一些了,竟是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当我孟月婷是什么了。”
傅文彬经了今早的事,本就有些心烦意乱,就有些不爱答理月婷,由了她去说。
月婷见傅文彬不理她,心里怒意更盛:“你当我没听说么,哼,荒天野地的救了月婵,说是碰巧遇上,谁知道你们打了什么主意,不定是私会呢,我问你……”
话没说完,月婷就闻到傅文彬身上一股子女子的香粉味,心惊之下,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好啊,傅文彬,你一宿不回家,原来就是和人鬼混去了,你老实交代,都见谁去了?哪个作死的贱人,看我不撕了她。”
傅文彬本就带了几分怒火,耳听月婷污蔑月婵,他火气更大,又看月婷无事生非,骂出这等污人的话来,哪里还忍得住。
就听啪的一声脆响,月婷脸上被甩了一个耳光,她粉白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印,真真明显的紧。
“呜!”月婷不敢置信,一手捂脸,一手指着傅文彬:“傅文彬,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是什么男人,连打老婆都会了,我,我不活了……”
出气
傅文彬虽不喜月婷,可月婷到底是傅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媳妇,平时傅文彬对月婷也算不错,吃穿用度上从不曾短缺什么。
尤其是月婷怀孕以来,傅文彬对月婷小心翼翼,有的时候,月婷因为几个通房丫头闹腾,傅文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
可今儿他猛的这一巴掌打了过去,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快意味,看月婷骂的难看,不由分说,又一巴掌打了上去。
这男人打老婆,只怕不开头,只要一开了头,便是刹不住的,以后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便想都不想的打将过去,月婷是不知道这个理儿的,如果月婵见到,怕心里是晓得的,她也曾见过那等先前还恩爱的夫妻,男人一次因不痛快打了老婆,从那之后,便有些上了瘾,只要心里一不高兴,就非打即骂,直到后来活活的把老婆打的瘫在了炕上,还是时不时的骂上几句,掐上几下。
“傅文彬……”月婷气的脸都红了,大骂道:“你打我,打啊,今儿你打不死我,我便和你没完,你个不是男人的东西,我是你正正经经娶回来的正房夫人,你就这般待我,哼哼,我也知道你惦记着我家大姐姐,可惜了,她已经嫁了人,不是你能想的了,也难怪人常说这男人得不到的最好,又说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果不其然,傅文彬,我咒你……”
傅文彬听月婷越说越不像,直气的一跺脚,拽了她过来,伸手就要去堵她的嘴。
“哎哟!”这嘴还没堵上,月婷脸上一白,两手捂了肚子:“我肚子好疼,秋香,你个作死的小娼妇,还不赶紧扶我。”
傅文彬一惊,赶紧放开月婷,扎煞着手道:“这是怎的?可是动了胎气。”
月婷怒目而视:“你还知道胎气啊,我怀着胎呢,你说打就打,等着吧,我告诉老爷太太,让他们罚你。”
看月婷那样子,十分的中气十足,她又指着秋香道:“还不赶紧让人请大夫过来。”
一时间,这屋里一通的忙乱,傅文彬也跟着紧张,倒是也没有再提月婷放肆的事情。
只说高子轩听得谣言,怕月婵着了气,就让人瞒了月婵,又指了府里几件事情让月婵去办,便是让她忙起来没有时间出府,也听不得那流言,气不着身子。
他一大早就出了门子,身着一身紫衣,带了几个黑衣侍卫,骑了马出城,也不知道从哪里转了一圈回来,这长安城便有一些子流民或是乞丐满大街的传出新的流言来。
更有一些闲极无聊的混人,二油子,也开始在酒馆茶楼里与人谈起关于九王妃的事情。
只说九王妃是个不可多得的贤惠人,当姑娘的时候便拿着自己的月例银子舍粥舍米,最是怜老惜弱不过的,待到嫁了人,凡是九王府庄子上的佃农,九王妃都极照顾,不但减去许多田税,今年荒年,庄了上产出不多,九王妃还免了那结佃农的税赋,可见是个最慈悲不过的。
这般的好人,竟也有人污蔑,真真是杀千刀死后下十八层地狱的。
一些流民言道,他们就是刚从郊外进城不久的,那件事情也是见过的,并不是九王妃的过错,九王妃去城外上香,遇到流民拦车,她是个好心的,就把自己带的点心银两给了灾民,不过王妃带的东西不多,灾民太多,一时分不够。
这时候刚巧有那不怀好心的,鼓动着灾民去抢九王妃车内的东西,灾民哪里会肯,只说这般仁慈人,他们就是死也不能做那没良心的事。
那些贼人可恨,见计俩不成,就抢刀去砍,想要杀了九王妃,灾民感念九王爷在南边治灾,王妃又救助灾民的恩德,断不会让人去伤害九王妃的,因此和贼人起了冲突,让贼人杀了好些灾民,九王妃看了不忍心,便宁可自己死了,也不让人伤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