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慎沉默,低垂着眼眸。隔着手机屏幕,晦暗的光线里,看不清他的表情,更分辨不了他的情绪。
见状,时见微问:“吓到你了?”
严慎顺着她的话,声音含混着笑意?:“这么可怕啊?”
时见微点点头,煞有介事的表情:“可怕吧。”
隐约听?见视频里有人叫他,她便噤声,听?他随口应了两声,她才?小声问,“骆成舟吗?”
勾唇轻笑,严慎调整了一下姿势,一只胳膊横在?身?前,懒洋洋地靠在?窗边,抬眸看向她的眼神?带了些慵懒与散漫。拖腔带调的,玩味至极。
“这么熟悉他的声音?”
倒是一点也不熟悉他的声音,只是他的嗓门和说话的方式跟曹叮当挺像的,时见微略微有印象。但她没做解释,扬了扬眉,笑盈盈道:“怎么,严老师有危机感了?”
“是啊,怕你把我?踹了。”
“放心吧,我?还没有吃干抹净呢。”
闻言,严慎没忍住低笑一声,本就低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变得更加充满磁性?。她戴着耳机,徐徐气音直直钻进她的耳朵里。
“吃干抹净之后呢?把我?踹了?”他笑,“算盘打得真好,小时法医。”
时见微不置可否:“你什?么时候回来?”
“下午的航班,晚点到家。”严慎直勾勾的视线隔着屏幕盯着她,描摹着她的眉眼,“想我??”
“来福想你。”
“你呢?”
“不想。”她说得干脆。
严慎散漫地点点头:“好,不想。”
低磁的嗓音只是重复着她的话,时见微没注意?到他的情绪,更没深究他语气里的不对劲。
视频打到凌晨两点,时见微最后撑不住了,窝在?被?子里渐渐熟睡,回应他的声音,也变成了轻缓均匀的呼吸。意?识漂浮的末端,隐约听?见他低喃的晚安。
逢年过节,一大家子凑在?一起,闲聊拉扯,热闹又繁忙,从早到晚吵个不停。
时见微一大早就被?吵醒,困得不行,眯着眼睛打开卧室门,就看见舅舅家的两个小孩儿从眼前飞快跑过去。
和魏语晴交流完在?家帮忙带孩子的痛苦心得,时见微终于被?吵得受不了了,吃过午饭,把来福留在?父母家,驱车溜走。离开地下停车场时,在?心里跟来福道了好几遍的歉。
委屈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