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时候,千秋子的大弟子生了?重病。
药方?只差一味药,太医院都没有,当时打听了?许久,只有钱家?有。
千秋子亲自?去求药。
他和钱家?家?主、也是刚上任的钱太保,两人商议了?一整天,从钱家?离开时,千秋子手中有药,但他第二?天辞官离开了?京城。
以及,那名大弟子,后来?娶了?钱太保的女儿。
——正是前几天造反失败的礼部?尚书。
千秋子不是因为蕴空才离开京城,但蕴空的确是压弯骆驼的最后几根稻草。
佛子的声音淡淡,“老师当年?离京的时候,心中有怨。”
怨世家?无情,也怨申帝失信。
两人约定让寒门弟子都能读上书时,申帝说?必不让先生失望,可他的弟子被打压,他的弟子生病,申帝也毫无办法。
最重要?的是,千秋子怨自?己。
怨自?己无能,怨自?己狂妄,怨自?己为何想改变整个大申,然后落得如此下场。
马上抵达巷口时,蕴空转头看向她,“老师一直都很失望后悔,他不会轻易回京的。”京城对于千秋子来?说?,是一场不可磨灭的噩梦,此生都不愿踏足。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两人收起伞,站在温和的日光下。
越浮玉清晰地看见,佛子开口时,清冷的眼底有浅浅的担忧,他似乎想说?什么,薄唇动了?动,却还是没开口。
他不太明白她的请求,不明白什么叫‘似是而非的话’,因此,除非必要?,他都不再开口。
蕴空始终信守对她的每一个承诺。
越浮玉忽略心底的悸动,勾起红唇,懒洋洋说?道,“没关?系,千秋子能回京最好,不能回京,女塾照样能开。”
“而且,”她顿了?顿,缓缓开口,“本宫觉得,他未必不想回京。”
千秋子有多后悔,就有多不甘。
世间大多激烈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消散,但是‘不甘’不会。它会经年?累月愈发深重,最终变成?执念,在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想起,经久不散。
越浮玉知道这点,因为这三天里,每时每刻,她都如此。